“那狼又为何一定会攻击他们?”淑妃不解。“母妃有所不知,这些狼已经被饿了几天,那小太监身上又有伤,血腥味定能将它们引过去。”昶王笑道,“那小太监不用儿子处理,便死无全尸。”一想到今日不论是永安帝还是季宴淮都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他又笑不出来了,神色郁郁。淑妃听完,沉默了一瞬,“那吴显呢?”这吴显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之人,这般容易被洲儿的许诺打动,难保又会为了保命将洲儿供出去。“母妃放心,吴显已经因为马儿发疯,坠下山崖了。”昶王道。“虽那太监凶多吉少,洲儿还是不要大意。”或是疲惫至极,淑妃揉了揉眉间,叹道。“适才周清澜去密林寻太子踪迹之时,儿臣已经派人去寻了。”昶王瞧着淑妃的模样,起身斟了一杯茶递给她,“母妃。”淑妃睁眼,借着烛光打量他,忽然道,“洲儿,你为何这般着急呢?”昶王手中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看那影青色的茶杯,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母妃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清风已经有半月没来消息了,若是儿臣再不着急,怕是已经快没命了。”“洲儿,当年的事情毫无证据……”淑妃微直起了身子,安慰道。“啪!”那影青色的瓷杯猛地摔在地上,茶水将脚下的地毯洇湿。淑妃绣着金线的裙角也被溅上水渍,吓得她往后一缩。昶王瞧着她,压着声音道,“母妃,儿臣就是证据啊……”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起来有几分狰狞。淑妃试探着抬手,“洲儿……”昶王猛地一脚踢在她身下的椅子上,转身打开门走了。“嘭!”那扇门被巨大的力道砸得颤了颤。华姑姑瞧着他脸上的神情也不敢拦,只连忙走到淑妃面前,“娘娘……”而淑妃只怔怔地看着门外。长廊里的宫灯在夜风的轻抚下微微晃动,福喜提着食盒一路过来,进了清居殿。“殿下,吃点东西吧。”福喜躬身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青瓷冰纹盖碗。季宴淮没有搭话。福喜抬头瞥见他苍白的神色,出声道,“是姑娘亲自做的呢。”季宴淮这才从手中的书籍上收回眼神,瞧了一眼那碗白粥,然后伸手过去,福喜连忙盛出一小碗递在他手中。“姑娘说,你身子如今虚弱,要吃些清淡的,不要吃的过于油腻。”瞧着季宴淮垂眸吃着手中的粥,福喜轻轻笑了笑,“虽太医与姑娘说的大差不差,可奴才觉得,这话叫姑娘说出来,殿下才舒心些。”“多嘴。”季宴淮抬眼瞥了他一眼。虽言语冷淡,却无不悦。福喜便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着道,“是奴才多嘴。”季宴淮还未用完,就听殿外守着的太监宫女跪了下去,“参见陛下。”他将手中的碗递给福喜,正准备起身,永安帝就从外面进来,抬手阻止了他,“身上有伤,就不必起来了。”季宴淮便也在榻上福了身。“觉得怎么样了?”福喜连忙搬来一个小凳,永安帝在一旁坐下,问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并无大碍。”季宴淮温声道。“今日之事,多亏有你了。”永安帝瞧着他苍白的神色,突然道。周清澜早就说过,这西边密林石洞中有熊,他今日为何就听了那个小太监的话,偏偏就去了西边的密林呢?可这话只自己心中想想,作为皇帝,他是没错的。“父皇,今日之事恐不是意外。”季宴淮瞧着永安帝的神色,便知道他对今日之事耿耿于怀,若此时让他知道事情不是意外,他必会怒不可遏。“什么?!”果然,永安帝惊道。季宴淮似是对他的讶异毫无察觉,而是淡声道,“今日您走后,儿臣发现,您身边一个小太监身上早就有伤,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将那些狼引了过来,且他神色慌张,竟还想置宋纪于死地。”“是何模样?”永安帝突然想起那个撺掇自己去西边密林的小太监。“身材偏瘦,脸较长,眉毛偏淡,肤色白皙。”季宴淮回想着那个小太监的模样,细细说道。“岂有此理!”永安帝猛地站起身来,这模样就是那个撺掇他去密林的太监!“父皇不必生气,儿臣已经吩咐人将他带回来,是不是意外,只要一审就知道了。”似腰侧的伤口有些疼,他皱了皱眉。永安帝也发现了,便道,“等会儿朕让林和忠去查此事,你就好好休息,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