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梧没理她。
这个时间客房部的员工都在忙,办公室没人,江秋梧把保温桶放桌上,回头看站在门口的人,“不是没吃晚饭,还杵那干什么。”
赵悦走近,说:“吃了,但再吃点也行。”
江秋梧倒汤的手顿住,抬眼看她,“不用勉强。”
“没勉强,刚走了会儿,这会儿真有点饿。”赵悦拉把椅子坐下,看了眼飘着葱花的清汤,没话找话,“李欣挺会做饭。”
江秋梧嗯了声,把碗递给赵悦,“现在网上什么食谱都有,照着做没什么难度。”
赵悦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练得多了是没难度,才开始的话还是有点不容易。”
江秋梧忍住没笑,“快吃吧。”
“好。”赵悦捧起碗抿了一小口,说话迟疑不定,“我昨晚没乱说什么话吧?”
江秋梧面不改色问:“比如?”
赵悦食指轻轻擦拭了眉心,不敢去看江秋梧的眼睛,“又对你死缠烂打。”
“”江秋梧手指捏着杯柄,指尖有些麻意,偏头看向门口的空地,像是在回忆。
“有?”赵悦小心试探。
江秋梧回过头看她,“你对自己倒是挺了解,但放心吧,你喝醉说的话,我不会当真。”
“万一是真的呢。”赵悦低头装作在喝汤,“毕竟酒后吐真言。”
江秋梧怔愣许久,眼睛一直盯着赵悦,没离开。
赵悦被看得心里发慌,立马让步服软,“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平时不提情啊爱啊的,江秋梧还能跟她好好说句话,一旦提了立马就变味,赵悦知晓江秋梧心底的伤现在即使结了痂,可那道疤依旧存在,并且永远都不会消失。
她不想让她难过。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汤烫的喝不进嘴里,江秋梧用勺子慢慢搅动,眼皮微垂,盯着碗里的汤,“我今天在医院碰见金老师了。”
赵悦手指顿了下,一直低着头,短暂的沉默后才应:“哦,你怎么去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奶奶身体不太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江秋梧不知道贸然提金书禾的病对不对,但既然知道了就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金老师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你不要太有压力。”
赵悦扯了下嘴角,“医生也说她恢复的不错。”
“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会有很好的治疗办法。”
赵悦轻笑了下,看不出是难过还是已经释然,抬头问:“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江秋梧愣住,迟迟说不出话。
赵悦半带玩笑半认真地说:“一定是我前面十多年过得太顺了,不知道珍惜,老天爷看不过去,才让我经历现在这些。”
“亏你还是高材生啊,赵悦。”江秋梧皱起眉,责怪道:“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书都白读了?”
赵悦呵呵笑了声,“算了,当我瞎说的。”
乐完低头在碗边吹了几下,几口就把江秋梧盛的大半碗喝完,问:“在哪儿洗?”
“放那吧,我等会儿一起洗。”江秋梧说。
“都蹭你的汤喝了,怎么好意思还叫你洗碗。”赵悦说:“我等你会儿,一起洗。”
就两个碗,确实没必要让来让去,江秋梧也快速喝了两大口,“你说的有道理,麻烦你了。”
然后给赵悦指了下位置,“洗完放我桌上就行。”
“没问题。”赵悦捡上碗,随口问:“今晚要加班吗?”
江秋梧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见还有时间,就在桌边靠了会儿,“应该要,但不会太晚。”
“一个人回去安全吗?”赵悦挤了些洗洁精在碗里。
江秋梧探头望了眼,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顺嘴接了句:“你送我啊?”
“行啊,我正有此意。”赵悦笑着转身,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几点下班?我等你。”
江秋梧视线回避开,“不用,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