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清音真的没眼看,她想起上辈子刷过的那个段子,两个小朋友比谁的哥哥厉害,有的人的哥哥在妹妹嘴里可是敢吃屎的存在……“得得得,赶紧洗手,画画玩去吧。”
两小只立马化干戈为玉帛,穗穗爱画画,鱼鱼爱看她画画。
下午孩子们去了学校,顾妈妈风尘仆仆的,带着两位老人到家。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祖传的大高个,顾舅舅和顾姨妈都快六十的人了,还腰不弯背不驼的,要不是脸上的皱纹,都看不出他们的真实年纪。
“妈,舅舅,姨妈,怎么不说一声,让安子开车去接你们。”
顾妈妈“咕唧咕唧”灌下半碗温开水,“你舅舅和姨妈就是瞎客气,我都说让安子去接,他们偏不要。”
顾舅舅老实憨厚的笑笑,“没事没事,挤公共汽车也好,咱们在村里还坐不上呢。”
“就是,安子可是干部,咱不能麻烦他,你也是医生,要好好为人民服务呢,咱们老农民,跑跑腿没啥。”
清音忙给他们倒水,加点白糖,甜丝丝的,又问他们最近家里忙啥,怎么都不来玩两天。顾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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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昨晚又回去了一趟,说是商量开春后给安子姥姥姥爷立碑的事。
因为那年陈老在山肚子里修实验室,用过炸药,外祖家的祖坟刚好就在山上,有些墓碑被震垮了,今年夏天雨水多,垮掉的地方更多,所以兄弟姐妹们就商量着开春之后,清明之前,重新立碑。
这种事,清音不擅长,就长辈说啥是啥,“你们尽管去做,我和安子忙工作,也没时间出力,那就出钱吧,到时候我妈这边该出多少,我们不推脱。”
得了她这句准话,顾舅舅松口气,“成,也不会让你们多出,本来这事一开始是我自己出钱修就行,但你妈和姨妈都说不能因为她们是闺女就把她们外开,现在是新社会,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巴拉巴拉,大意就是他不是要占便宜,到时候还是他出一半,两个妹妹分摊另一半。
“行,那你们先聊着,我去买菜,晚上就在家里住了,啊。”
老兄妹俩还想推脱,顾妈妈就生气,“我们搬家搬了这么久,你们都不来认认门,是不是看不起人?”
好吧,清音笑笑,出门去。
舅舅和姨妈难得来一趟,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两年农村日子也好过了,猪肉鸡肉这些他们也能吃到,清音就打算买几斤羊肉,再来一只大烤鸭,这俩做最硬的硬菜。
且说清音忙着买菜,顾安也没闲着,他从单位出来,又去找姚医生。
“怎么样,今天哪里不舒服?”姚医生依然是那副温柔又克制的模样,顾安心说,难怪他的病人里,女病人占大头,而且都是复诊的老病人。
“你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姚医生接过照片,上面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穿着连衣裙,手扶着一棵苍翠的大树,脖子上还挂着一副相机。“对。”
“这个人我已经查清楚,你抽空试探一下,她对文物有没有什么研究。”
“我想,或许不用了。”姚医生轻咳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她昨晚请我喝咖啡,聊了好一会儿,据说她对目前我市博物馆内的很多藏品都有兴趣,她还约我明天周末一起过去看展。”
顾安挑挑眉头,“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放心,我没有任何越界行为,等你把她的底细查清楚,我就会拒绝。”
姚医生说得面不改色,几次接触下来,顾安也相信他的为人,并不是趁机占人便宜的性格。“对了,你家孩子上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别看现在姚医生温文尔雅,其实却是真正的农村苦出身,妻子是打小就接回家的童养媳,大字不识,生育有一儿一女,儿子都十几岁了,女儿却还很小,是转业之后才生的。
“那些年在部队,忽视了儿子的教育,现在想要捡起来也难,女儿还小,还有机会,我想给她找个好学校,但我妻子那边不同意。”
姚医生的童养媳没读过书,并坚信读书无用,儿子都只上到初中毕业,闺女她直接就不让上学。姚医生为此没少跟她爆发
矛盾,最近一次,姚医生直接提出把他们仨接来身边生活,想办法给儿子找份工作,闺女找个城里学校插班。
“是她不愿来?”
姚医生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她一直觉得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说死也不会来看我一眼,更不让我看孩子。”
这种涉及夫妻矛盾的事,顾安自己都不擅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拍拍他肩膀,“不行就请几天假,回去看看他们,当面聊聊。”
他现在正在心里琢磨女记者的事,女记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是石兰省报社的一名专职记者,可以确定人已经被策反了,以前曾去新加坡学习过,就是在学习期间被策反的。她的任务也算“简单”,就是专门给境外组织拍摄一些石兰省内的工厂照片,借着采访的名头拍点门面和车间照片,也不至于涉密。
但最近她帮忙拍到的顾舅舅家不远处的青山,就是陈老的秘密实验室。顾安找上头李老师报备过,又跟陈老通过气,打算先假装不知情,等找到女记者的上家,再一网打尽。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顾安还查到,女记者似乎还牵扯到一起文物走私案中来,她带着照相机进出博物馆的时候,拍到的珍品早就被外面的人盯上了,顾安现在按兵不动,就是在等那伙走私犯先沉不住气,来个一网打尽。
“近期也没什么事,你先回老家看看家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只管开口。”
姚医生点点头,跟他握手,“是,顾组长。”
离开医院,顾安慢慢往回走,结果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一把尖锐的说话声,他皱了皱眉,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