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舟回来了!
庾晚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扭头一看,夏侯澹上半身越过了三八线,分去了她半边枕头。
庾晚音:“……”
这不能是故意的吧,纯粹只是睡相不好吧,等他自己发现了也会吃惊的吧?
床幔外的北舟又唤了一声:“澹儿?”
夏侯澹睁开眼,撑着额头坐起身,平静地披衣下床。“来了。”
故意的!庾晚音有点头晕。
一直以来,夏侯澹与她独处时,都是相依为命的战略盟友态度,虽然也挺亲密,但其实从未越过界。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普通的战略盟友会共享枕头吗?
庾晚音压下这一脑门儿官司,跟着穿好衣服跳下床。“北叔没受伤吧?”
北舟失笑道:“想让我受伤没那么容易。只是除了禁军看守,附近还有别人派来的暗哨,绕开他们费了点时间。”
夏侯澹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桌案旁。“看来朕那位好皇兄还没放松警惕呢。幸好有你出马。”
北舟从怀中摸出一本还沾着尘土的书,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藏宝图?”
夏侯澹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三个人点起灯来,翻开了胥尧留下的书。
封面上印着“大夏风土纪”,内里却全是手写的墨迹。写得密密匝匝,笔迹还十分潦草。
显然,胥尧当初写这些字,或许只是当作备忘,又或许是想留个端王的把柄以防万一,总之不是给别人看的。所以句式非常随意,还用了不少简称。
庾晚音看了好半天才辨别出一行字。“策反……赵副?这个赵副是指谁?”
夏侯澹想了想,说:“禁军好像有一个副统领姓赵,回头确认一下。”
庾晚音恍然大悟。原文里的端王确实策反了禁军副统领,再扶持他推翻统领,从而将禁军势力握在了手中。所以他最后从勤王到登基,才会一路顺畅无阻。
庾晚音眯着眼睛又读了两页,都是些行动计划,与她看过的原文剧情大体一致。只是比起她模糊的记忆,这里记载得清晰得多,有些甚至详细到了日期与时间。
有一页的开头写着“引燕国间谍除贾”——这个“贾”指的,正是原文中即将被端王借刀铲除的异己,可惜那燕国间谍昨天已经死在了青楼里。
又有一页写着“二月,举闱试不第之才”——明年二月会有一场科举,但如今的科举考场,徇私舞弊大行其道,早已成了一潭浑水,寒门学子永无出头之日。
端王深谙笼络之道,会私下接触几个被刷下来的人才,大开方便之门,用别的方式为他们谋得一官半职,使他们为己所用。
底下甚至附上了可以塞人的官职列表。
庾晚音振奋了。
碍于北舟在场,她没法对夏侯澹说这些细节,只能望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这玩意儿好使!
夏侯澹也点一下头:牛×。
北舟好奇道:“这些是端王谋划的事?他想谋反?”
夏侯澹笑道:“是的。不过现在有书在手,我们便可各个击破,让他谋划不成。”
北舟面露担忧:“澹儿,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叔直接去砍了他的头,岂不省事?”
夏侯澹:“……”
夏侯澹道:“谢谢叔。只是端王党树大根深,北叔再厉害,也难敌千万人啊。”
北舟陷入沉思,仿佛在认真评估一挑一万的可能性。
夏侯澹道:“就算能将之连根拔除,以后太后一家独大,下一步就是除掉朕。这样杀来杀去,治标不治本的。”
北舟问:“那要如何治本?”
夏侯澹没有回答。
庾晚音翻着书,突然问:“燕国为何要派刺客?他们应该知道,杀我们一两个王公贵族,也是治标不治本吧?”
北舟道:“都说燕土干旱贫瘠,连年饥荒,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过得越不好,就越恨我们,都快疯魔了。而且燕国内部也有权力之争,派几个刺客,大约是他们博取声望的筹码吧。”
庾晚音刹那间福至心灵。“北叔,燕国地处干旱地带,种的是什么作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