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诡异离奇的手段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他娘会不会就是道宗的某个至高人物?
她自幼对自己的教化,让自己学着站在她这种级别的人的角度去看待天下风云,结果自己隐隐看出了大唐佛宗的衰落似乎是必然,似乎先去长安谋个厉害的道籍是极佳的选择,那这是不是在她看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和她的教化无关?
那她的真意是什么?
不让自己一开始知道她的师门,让自己一开始就陷入某种归属感吗?
“我错了,不该扯不该扯的。”
裴云蕖看着他明显心情沉重了起来,顿时后悔自己多嘴,“还是说说眼门前这个高句丽道士吧。”
五皇子看着高集安点了点头,“我说高兄,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师尊要你护着的人,肯定就是他们护着的邹嘉南,那么按目前的情形来看,凝溪兄应该就最可能是你等的那个人。”
高集安手里还捏着玉管和道印不放,他此时的心情更加沉重,听到五皇子这么说,他瞬间用力点头,道:“肯定是他!”
“……!”
顾留白无语,大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的?我倒是不拒绝一个七品巅峰的修行者跟着我,但关键在于,我自己都没信心,我自己的功法问题还没解决呢。
“若是不觉得我唐突,是否可以让我试试?”高集安对着顾留白行了一礼,恳切的说道。
顾留白问道,“怎么试?”
高集安恭敬道:“就是搭个手,小试一下真气。”
顾留白点了点头,道:“可以。”
两个人的感觉都有些怪异,直觉似乎试试真气就会有问题,果不其然,两个人手背和手背只是挨上,真气略微一激,啪的一声轻响,顾留白觉得自己的真气修为远不如对方,但对方的气血却似乎一下子弱了,就好像血脉之中天生有一股力量压制住了对方。
他只是觉得怪异,高集安却是骇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刹那的感觉他无法形容。
自己的气血平时十分正常,但和对方体内的气机一触,对方的气血里头,就像是突然要窜出一只猛兽,将他体内的气血全部吃光一样。
好似是老鼠遇到猫的那种感觉。
“怎么了?”裴云蕖和五皇子几乎同时出声。
顾留白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两人,只是看着高集安问道,“你们集云观修行之处,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药泥法,或者药浴法,外丹洗髓法?”
五皇子一听就知道这事关顾留白的修行法门,便顿时闭口不言。
高集安极为干脆的摇头,道:“没有,只是我师尊不敢透露的那位贵人所传的真气法门之中有养先天气的法门,可壮骨血。”
“这便奇怪。”顾留白忍不住抓了抓头。
他想不明白。
他从记事时开始,他娘就一直用一个大铜锅煮他。
后来他略大了一些,才知道他娘当然不是要把他煮熟了给吃了,而是在那锅子里加了很多特制的秘药,是用一种药浴法来给他的修行打底子。
这种行为据说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药汤还经常换,有时候淤泥似的,有时候清汤寡水,有时候让人骨子都舒服,有时候却是无数针扎般难受,最可怕的是有的时候还会浑身肿胀,骨子里又麻又辣,还似有无数的虫豸在啃他骨头。
再等他大一些的时候,他身体很多窍位还会被抹上药泥,肚脐眼里还会用蜡封上药丸,等到七岁,他就开始服用一些丹药。
怪异的是,他其实受了风寒也照样会生病,但修行时的气血运行却似乎和别人不一样。
看似平和,但有着一种无坚不摧,无可阻挡的感觉。
她娘硬生生糅合两种真气法门给他打造的那门迄今还不算完整的功法,其实在修行时对于正常人而言,应该有些很难冲通的窍位和经络,但他修行起来却没有多少障碍,很轻松的就突破了。
但这并非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