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六品,是五品。”顾留白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这人修的是以前铁勒部的功法,这种功法没个正经的名字,修炼起来有点麻烦,一年四季都要蹲马步在寒泉上修行,用寒煞气息刺激真气,五品的真气看上去就有六品的效果,好像真气流淌于体表了,实际上只是体内血脉之中积蓄的一些寒气被逼迫出来,没六品的护体真气那么厉害。”
和这魁梧男子对敌的,是一名面色紫红的四十余岁汉子,身体也壮实得很,只是比那魁梧男子要矮半个头。
“什么邪门玩意。”
见到这魁梧男子浑身护体真气喷涌,他吓了一跳,但旋即感知清楚对方也不过五品,他便叫骂了一声,并不畏惧。
他浑身没什么变化,但一双手伸出来的时候,却是肌肤内隐隐流淌着青色和黑色的气流。
他的双手一会变成青色,一会变成黑色,十分诡异。
“你他娘的管我这叫邪门玩意?”
那魁梧男子往后大跳了一步,脸色都变了,“还有比你这毒煞手邪门的玩意吗,这玩意平时能拿出来干架吗?”
面色紫红的汉子嘿嘿一笑,“那还碰不碰?”
魁梧男子垂头丧气的跳到自己原本坐着的地方,“碰什么啊,挨了你这玩意一下,药汤喝个几年都未必解得了毒,你他娘的去打吐蕃算球,和我们自己人干啥啊。”
“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喝两壶?”面色紫红的汉子倒是看他顺眼起来。
“喝不死你。”魁梧男子转头就去要酒。
“这就不打了?”裴云蕖郁闷的冲着那魁梧男子叫了起来,“那位兄台,我看你行的啊。”
“不,这东西是真不能碰,一碰就中毒。”魁梧男子倒是光棍,老实的承认自己认怂。
“中毒就中毒,怕啥!就是干!”裴云蕖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魁梧男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长得倒是怪好看的,这脑子咋不好用呢。”
“什么玩意,我脑子不好用?”
要不是顾留白拉着裴云蕖,提醒她现在顶着段艾的脸,否则扒着栏杆的裴云蕖自己就跳下去了。
“呜……”
突有号角声响起。
就像陡然将人拉到征战的沙场。
松了一口气的安贵笑了,“两位贵客,永宁修所的比斗马上开始了。”
安贵此言未落,觱篥、琵琶、胡笳、羌笛、筝、横笛、笙等乐器声突然交错响起,悲凉的曲声就像是边城角落上的风声吹拂在每个人的心田。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伴随着曲声,数名面上蒙着薄纱的胡姬在天井的边缘起舞。
“还有这些花活?”
裴云蕖倒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排场。
不可否认的是,任何经历过征战的人,在这样的曲声之中,思绪很容易被拉进回忆里。
气氛营造的确不俗。
一名白衣儒生翩翩登场,他清了清嗓子,先行祝词欢迎了一下所有到场的宾客,然后在许多人敲击着桌面和栏杆的鼓噪声里,介绍了今日第一场比斗的双方。
安知鹿与关山客,正式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