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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韫买了百合,和祝砚安一起去墓地看望祝时。
这是宋知韫第一次见到祝时的真实模样,看照片就能想象出这是一个温柔的女人,祝砚安不光样貌,甚至连性格都随了他妈妈。
灰白的照片映在瞳孔里,好像岁月褪去了人的鲜活,祝砚安站在墓碑前很安静,一句话也没说。
宋知韫问他,为什么不像别的人一样,会和离世的亲人倾诉,他有点沉闷过头。
倾诉吗?祝砚安也是有的,只是他都放在心里,而且就算不说,祝时在天上也会看见的,他母亲也习惯了他的寡言,也尊重他的寡言。
这样安静的看望,大概是一种约定好的默契。
墓地这个地方,还是不能待太久,他每次来都是匆匆,其实他也想多待一会儿,但每次看到墓碑上灰白的笑脸,他会抑制不住的难过。
然后祝砚安带宋知韫去了评弹馆,前年冬天,宋知韫跟祝砚安说没听过评弹,现在祝砚安带她来了。
祝砚安也很久没听了,往年他都会在江南待到年后,听完第一场,这几年总是提前回京,想和宋知韫一起过年。
而且,自祝时去世后,祝砚安觉得评弹再也不是以前的味道了,没有祝时的这里,对祝砚安来说没什么意义。
管事的黎叔见祝砚安带了宋知韫来,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劲的夸宋知韫长得漂亮,和祝砚安很般配。
祝砚安很正式的宋知韫介绍了黎叔,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黎叔是为数不多参与进来的男性角色,甚至胜过父亲。
祝时去世后,黎叔也把祝砚安当亲人看。
宋知韫的事,他也跟黎叔说过。
“是吗,他说我什么了?”宋知韫好奇的问。
“说他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他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对于祝砚安来说,宋知韫就是这样很好很好的人啊,他和别人提起她,总是想夸赞,却又觉得找不出形容词。
他的阿韫,是所有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好。
除了评弹馆外,他们还去了很多地方,比如从前祝砚安住的房子,祝砚安读过的学校,那些宋知韫没曾见到他的岁月,祝砚安都掰开来讲给她听。
但他的生活也确实单调,甚至都凑不出一篇作文,只能细细碎碎的给宋知韫说,走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可宋知韫太擅长拼凑碎片了,她好像从祝砚安稀少的描述中描摹出了他少年时的样子。
“江南真好。”宋知韫感叹。
祝砚安问她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你曾长大的地方。”
江南水乡,孕育出了一个太温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