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样,今天祝砚安就不会病情恶化,再次躺在医院了。
可宋知韫说不出那样责怪的话。
“没有麻烦,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祝砚安看着宋知韫嘴唇开开合合,却听不太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宋知韫一直没等到祝砚安的回答,心里起了疑虑,“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祝砚安还是没听清。
看着放在耳朵上的手,宋知韫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听不见了吗?”
祝砚安没回答也没反应,宋知韫又有些慌张起来,赶快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给祝砚安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又安排他们去照了个CT。
宋知韫拿着片子的结果,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担心,“医生,他不会右耳也彻底失聪吧。”
“目前看不会的,发炎的确会短暂的导致听力下降,等消炎后会慢慢恢复的,家属不用太担心。”
还好,宋知韫庆幸还好,竟没发现这几分钟,她眼泪都流下来了。
祝砚安听不见医生和宋知韫的谈话,只知道医生走之后,宋知韫哭了。
是他的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他就大胆一点吧,伸手去擦了宋知韫脸上的泪痕,和她说,“不要哭。”
因为他的动作,宋知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快速收拾好情绪去面对祝砚安。
他现在听不见,宋知韫只能通过打字的方式和他交流,在手机备忘录里告诉他真是的病情,安慰他不要害怕。
祝砚安一点也不害怕,他从小到大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了,幼时有好多次,他都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祝时也像现在这样安慰他。
好像比起祝砚安,现在的宋知韫才更加害怕。
其实无所谓了,祝砚安听不听得到都无所谓了,他的右耳本就是经历了好几次手术才勉强保住一点听力,才得以才助听器的维持下,勉强维持正常交流。
如今这仅存的一点点听力也没有的话,那也没关系,他与人交流的机会好像也没有什么,他已经听过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回去上课吧。”祝砚安的声音还哑着。
宋知韫已经没有课要上,而且,把祝砚安这样一个听不见的病人独自留在医院,好像不太厚道,她当然没答应他的提议。
祝砚安面上不显,心里还是高兴的,高兴宋知韫肯这样强硬的留下来。
这一留就是一个月。
祝砚安的耳朵一直没恢复,医生叫多观察一段时间,宋知韫自然就每天过来陪他,怕他再有意外,也算给他解闷,不然祝砚安一个人在医院多无聊。
反正在沈见微的医院,沈见微给安排了VIP病房,宋知韫在陪祝砚安的同时,也能在一边做自己的事。
祝砚安习惯了孤独,倒并不觉得无聊,但生活里突然有宋知韫的陪伴,他没有感到不适,心里倒很开心。
在医院的日子虽然病着,精力不大好,可他觉得,这是他来京城后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