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公平啊?!
这一关的答案看似显而易见。“你是谁”这个问题早在第二阶段时他们就回答过一次了,所以此刻完全就是看他们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自己名字对应的数字。
可是,旅行者们当中有的人名字是两个字,有的则是三个字。对随机到二字名的人来说,这一关岂不就简单了很多?
这种不公平太不正常了。
尤其是作为最被无限世界针对的那类人,夜离族兼能力者,竹子的角色居然叫“顾北”,只有两个字,这就更不正常了。
不正常的背后,往往就有大坑。
这么想着的同时,她的目光一刻不曾耽误,迅速在那数量庞大的汉字牌上扫过,随即停在其中一个字上不动了。
——“娣”
这个字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但看见它的一刻,黎明只觉一束光亮像根针一样扎进脑海。
再仔细一看,果不其然,“石”和“招”两个字也数量庞大的字牌中藏着。
一瞬间,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之前每一组都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基础外语书或者民族文字写就的纸条。
为什么所有追逐的女尸都是石中花,她却一直都在长大,仿佛一直在死而复生。
为什么传递物品只能从一组到五组按顺序传递。
为什么方才他们的任务明明就是救石中花,这个副本的名字却叫“无人救我”。
…………
遥想之前,他们的名字是自己找到的,也是在回答了那个“我是谁”的问题之后,他们才拥有了与之相符的外貌与声音。
换句话说,“田沃野”等等这些身份,是他们自己找到、自己认为的,而不是像其他普通副本那样,是从一开始就给出的设定。
从始至终,关于他们的身份,副本真正给出的,除了最开始代表“没有身份”的电子音和小黑人外形,就只有第二阶段作为线索给出的提示:
他自己是“沃”,来自鲁省的土拨鼠安宁是“安”,用英语教课的中文老师艾文雅是“艾”,安宁那个来自晋省的女朋友狸花猫是“婀”,东北大哥杨柳岸是“岸”,还有一个冯桉的提示是“桉”……
五花八门当中,唯独an的同音字出现了三次。
暂且排除没有自爆家乡是哪且普通话也很标准的冯桉,鲁省和东北的方言里都将“我”称为“俺”。
孤例或许不足为证,但晋省方言里第一人称为“额”,正是“婀”的谐音。
艾文雅英语很好,一组那个英语翻译则是叫邓爱民,两人名字里都有个ai的音。恰好,英语里的“我”也是“艾爱”。
就更不用说她自己的那个“沃”。
黎明生在零组驻地那样的特殊环境,队伍里的战友来自五湖四海,从小她耳熟能详的华国方言不下十种,还能来回串着说。或许恰恰是因为会得太多太杂了,选不出一个尤为熟悉的,于是副本干脆给她安排了个普通话“我”的谐音。
更何况,她还知道竹子的母语里的“我”读音正式卡在go和gu中间的一个音,谐音写作“顾”完全没问题。
大概可能是那种古代夜离语实在过分小众了,他们发现的那张纸条上一共就出现了一个夜离族古文字,而且恰恰就是这个“我”。
如此之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虽然不会棒国话、维南话、毛国话、尼珀话、斯潘国话和温市方言,但黎明推测,晋美娜的“娜”、高雅的“雅”等等那些,十有八九也正对应着他们各自语言里“我”字的发音。
至于方小凡同为夜离族,名字里却没有gu或者go的谐音,这也没法作为反证,毕竟夜离族内部支系众多,穆塔的母语又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代夜离语。哪怕是汉语,古代的“吾”、“尔”和现在的“我”、“你”发音也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外语书和纸条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让他们有机会发现和确认这一点——即便是最基础的外语会话书,里面总也会出现“我”这个词及其对应发音的。
只是在时间有限后有追兵、而且忙着解谜的时候,旅行者们哪会有闲心仔细看一本不相干的外语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这一点,坑爹的副本它就不管了。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田沃野”、“艾文雅”、“安宁”、“顾北”……
这里的所有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