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听见黎明提起簪子,梅傲霜不以为意地直接从头上拔了下来,拿在手里又端详了一下,仍旧觉得只是支普通簪子。
“刚才又开了一轮新游戏,我和叶咏絮一组,从她那赢来的。”
说着将簪子往前递了一点,展示给黎明看。
看见簪子的全貌,飞速在脑海中翻找着的黎明终于搜索到了结果。
——这簪子她的确见过。
早在副本刚开始时,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新人姑娘疯狂翻找邀请函,把所有随身物品都翻出来扔得到处都是,这簪子原本是在她行李箱中一个非常精美的首饰盒里的。
只不过,随着她的死,它和所有她的行李一起,被丢在花园门口了。
所以说,昨天晚上,叶咏絮偷袭失败离开之后,是特意穿过那个变成迷宫、有怪物化园丁巡逻的花园,去了大门口捡这个……?!
……为什么?
是昨晚的自由活动时间里她发现了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线索,还是作为“叶咏絮”,她的角色记忆里包含了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
…………
然而,时间紧迫,见“殷凌霄”久久不回,此时已经有一个女仆向这边走来查看情况了。
黎明来不及和梅傲霜多说,忙让她把簪子收好,先行离开了。
*****************
一下午的游戏之后,众人被放回各自房间简单梳洗,然后就是第二次晚宴了。
宴会和之前一次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郁鸢庭作着同样的装束,端着同样的酒。菜肴依旧丰盛,也依旧含有可疑的肉。
唯一的区别,就是空着的椅子又多了一把。
很快,又到了郁鸢庭选定今晚同他过夜之人的时候。他一步步从主座上走下来,梅傲霜的眼睛死死追随着他,双手在餐桌下紧紧交握。
她在祈祷,郁鸢庭选人的规则并不只有流血一项,而是跟下午的游戏相关。
——下午的游戏或许有别的意义,她和石星余都控制得很好。论比分,他们都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的那个。如果是按游戏选人,无论标准是什么,他们都会安全。
然而。郁鸢庭还是在石星余身后停下了。
“你不该喷这么多香水的。它劣质的香味打乱了你的美。”他贴着石星余耳侧探头过来,将口鼻凑近他昨天流过血的鼻尖。
石星余的鼻血当然早就止住了,但郁鸢庭却反复还在回味,优雅有诡谲地笑着,在他耳畔轻声呢喃:“你没有昨晚那样迷人了。但依旧比她们更加迷人。”
就在郁鸢庭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梅傲霜突然再次抓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尽数泼了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对象是她自己。
可一看到她拿起酒杯,石星余便也做了和她同样的事。
“别这样……”
他在满脸顺着下颌往下滴的浓稠血浆种露出一个悲怆的笑,用一种早就猜到的眼神看着妻子,用口型对她说。
不远处的黎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下对石星余这人倒是有所改观。
——虽然在无限世界这种地方居然还不小心做避孕措施,让妻子意外怀上、面临危险,这实在很不负责任,但至少此时此刻,他眼下的所作所为,倒还配做丈夫和父亲。
郁鸢庭的目光在这对身上鲜血淋漓的伴侣身上反复逡巡了几次,然后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诡异微笑,仿佛觉得这种徒劳的相互维护很有意思。
最终,他还是向石星余发出了邀请,没有改变自己的选择。
晚宴之后仍是在女仆们的“引领”或者说监视之下“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是“散步”范围内能够触发的线索都已经触发得差不多了,这两个小时里黎明没再有什么新的收获。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她尝试着去了一趟从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试着和把守在那的女仆进行交涉。
然而,那些不知为何明明在站岗却手持扫帚拖把的女仆比被做成衣架的夫人们还像个雕塑,无论怎么搭话都不回应。
她们唯一会做出的反应就是,只要见到有人露出想踏上楼梯的意图,便立刻挺身挡住,生硬地阻拦着。
窗户走不通,楼梯也不行……
所以要上四楼,唯一的方法就是靠武力生生打过去么?
黎明没有贸然尝试,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