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天来,很少顾及白桃。可眼下却也知道,这小丫头与她一样,都很担心。
白桃启唇叫了声殿下,随后便垂下头不再说话。
叶宁竹叹道,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拍了拍安抚道:“没事的,相信我。”
她依稀看见了白桃低着头时落了两滴泪,叶宁竹有些心疼。这些日子白桃就算心里难受,也没有同她说过。
若不是因为跟着她,白桃还是宫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婢女,有一个好的主子,到了年纪就会被送出宫许一个好的人家,嫁人生子,幸福一生。
可无论是前世今生,她都觉得对不起这个丫头。
白桃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殿下,如果他们出事了怎么办?”
叶宁竹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可她只能不断地安抚着白桃,即便自己心里也没个头绪。
叶宁竹与白桃一同躺在床上,她将手搭上白桃有些红肿的眼睛,然后逐渐感觉到手心中一阵湿润。
她另一只手放在白桃肩上轻轻拍着,直到感觉到她睡着后,才移开双手,替白桃擦拭掉泪痕。
随后,她起身走出去,靠在了帐外忍不住抬头望着月,叹了口气。
军中的守备军巡夜经过,也不自觉地侧目来看,可没有一人敢上前。因为沈昭特意嘱咐过,若没有大事,便不要打扰殿下。
他们搭建军营的位置在沧州背后的山边,夜里倒是有些凉。她穿着单薄在外站了许久,感觉到腿脚有些麻木。
睡是睡不着了,叶宁竹想着不如趁这个时间找些事做。
她悠然走向沧州城内,大概是近日多了许多灾民的缘故,有些人和衣躺在街道的角落之中,只盖了一些稻草。
叶宁竹垂下眼,不禁去思考这些灾民的去处。落在敌军手上是一死,可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早晚落下病根。
夺回幽州城迫在眉睫,可救百姓于水火同样重要。没有任何一座城池能突然间接纳如此多的灾民,就连沧州也因为灾民数量增多导致官府钱财不够了。
可陛下显然不会为边城考虑,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幽州离锦州虽有些距离,但若能与思卿联系上,兴许能从她那先借些银两来,至少要保证百姓能够安然出沧州。
想到此,叶宁竹停下踱步,火速朝着军营中走回去。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背后不远的城门处,一阵重重的叩门声响了起来。
她回过头,怔愣片刻后跑上来城楼向下眺望。
那道叩门的身影如此熟悉,可满身的伤却又昭示着那人来到此费了多大的力。
“去开城门!”叶宁竹朝着城门守卫喊道。
门外的人强撑了许久,终于在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倒了下来。
“郁青!”叶宁竹跑过去,碰上郁青有些冰凉的手。
她抬起头,朝着周围士兵吩咐道:“先回去跟找军医。”
士兵果断跑开,另两个人抬了担架来,将郁青送到了军营。
叶宁竹手上沾了血,这不是第一次,可却从来没有一次这么害怕过。
郁青不是跟苏鸿煊一起的吗?他回来了,苏鸿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