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会走了。”
“永远都不走。”
醉意已深，周依轻垂着的手抚上程司远的后背，鼻尖萦绕着干净清冽的味道，让她心安。如果这是梦，她真的不想醒。
“哥，我想回家。”她说。
程司远眼底有波光流转，他将周依轻轻抱起，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空中夜色朦胧，微风裹挟着烧烤摊的热闹繁杂，将欢声笑语撒满四野，就连那幽暗寂静角落里的草叶，也被闹得沙沙作响，站不稳了腰。
周依双目紧闭，蹙眉靠在车椅后背，任由程司远附身向前为自己系好安全带，嘴里喃喃道：“哥，我头疼，难受。”
程司远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太阳穴，低声道：“依依乖，先忍忍，回家喝点蜂蜜水就不疼了。”
周依紧皱起的眉毛微微松动，嘴巴动了动，轻嗯一声，便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程司远见她安稳不少也稍稍松了口气，蓦地脚下提速，一路飞驰，不一会儿便到了。
到了家，他将周依抱回卧室，拉开被子脱了鞋，又伸手将被子盖好。可谁知，这刚要起身去厨房倒水，还没转身，就一把被拉住。
“哥，别走。”周依道：“你说过的。”
程司远蓦地僵住，原本早就晃动的心，这会儿更是成了一团乱麻，胸口急速跳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的血液里蔓延，汇聚在心尖。烫得他几乎不敢呼吸，只能无措又徒劳地拼命遏制。
他覆上周依的手，喉结滚动几下，声音带着些许暗哑道：“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喝了就不难受了。”
周依迷迷糊糊眨巴着眼睛，随后又将自己手里拉着的胳膊，往怀里抱了抱，嘟着嘴假装没听见。
程司远轻笑一声，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他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头发，柔声道：“依依乖，听话，我马上就回来。”
周依犹豫片刻，瘪瘪嘴还是松开了，随后又伸着胳膊地摸向枕边，直到触到那个藕粉色的大象玩偶，才满意地笑了笑。
她重新调整了姿势，抱着大象将自己整脸都往它怀里钻了钻。
程司远垂眸看着面前的人，眼底说不尽的温柔似要漫溢而出，他蜷了蜷手指，半晌，轻叹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只是等他泡好蜂蜜水再回来时，这晕晕乎乎的醉猫已然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依依醒醒，先把水喝了，喝完再睡。”
程司远说着便将周依从被窝里拉了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周依被突然叫醒有些不耐烦，皱眉道：“唔……我不喝，好困，我要睡觉。”
“就喝一口，甜的。”程司远把吸管递到她嘴边道：“来，你尝尝。”
虽是不耐烦，但周依还是听话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奇道：“哦！真的诶，甜的。
随后，她又不知道迷迷糊糊想到了什么，傻笑一声道：“哥你还真会魔法啊。”
程司远喉咙轻颤，泄出几声轻笑道：“傻瓜，说什么呢。”
周依瘪了瘪嘴，嘟囔道：“我才不傻呢。”
程司远垂眸嘴角勾了勾，本着想让她好好睡的想法，伸手便要把她手里的大象玩拿开。
可谁知刚抽到一半，这醉猫就不乐意了，紧皱着眉心又把大象往怀里抱了抱，嘴里还不忘道：“我的，你不能抢。”
说完，更是又往程司远怀里钻了钻，直到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才松了眉头，满意嘟囔道：“司远哥哥送的。”
话音一落，便又沉沉睡去。
程司远凝视着怀中的人，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情动，不受控地慢慢低头靠近，发丝的椰香和淡淡的酒味萦绕在他鼻尖。但很快，他又停在虚空中。
他闭了闭眼，用尽全力克制住欲念，缓缓抬起头，向后仰去。
轻叹一声，苦涩占满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