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夜莺从刚才二人相拥开始，便觉得碍眼，走到了一旁避让。
此时听他她唤自己，又连忙上前查看了一番，一时无言。
霜序还维持着抱着简随的动作，却能感受得到他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不免有些心慌。
“夜莺姑娘，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过重昏倒了？你快救他，求你了，你快救他。”
夜莺沉默了片刻，还是说道：“烈性毒药，刚才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已经断气了，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霜序闻言，顿时瘫软在地，原本依靠她支撑着的简随也倒了下去，唇瓣发紫，唇角挂着污血。
她伸着颤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没有感觉到一点温度，眼前的景象因为泪水氤氲，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低声啜泣，啜泣声逐渐变大，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夜莺本也没打算去打扰这俩人，但忽而想到什么，伸手去抓霜序的手，为她把脉，心道一声不好，连忙一记手刀将人打晕过去。
今天下来夏日以来第一场雨，窸窸窣窣的，敲打着屋檐下的矮芭蕉。
赵棠看着面无血色的霜序，只觉指尖有些微微刺痛，止不住摩挲了两下。
夜莺的声音还在旁边回荡，说道：“是一种大殇常见的剧毒，名叫子母蛊毒，从一开始他们身上就已经种下了这道毒。
我原本还在想为何此次计划会如此顺利，赶过去的时候早已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如今想来，是那人已经料到了，但因为在他们身上都下了毒，所以根本没想过留活口。”
霜序的手垂在床沿，腕上割了一刀，冒出的黑血滴落在盆中，凝聚了小半盆。
“这蛊毒本也没那么快发作，简随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毒，一直急着过来看她最后一眼，剧烈的运动诱发了蛊毒作祟。
不过也幸亏他来得早，先一步毒发了，才叫我察觉到霜序身上也种了同样的蛊毒，及时救下了她。”
夜莺结合前后，说道：“简随之所以那般匆忙赶来，应该也是知道，即便两人都救出来也活不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换霜序活下去。”
赵棠垂眸，没有说话。
世事难料，便是如此。
即便她千算万算，也依旧会有算漏的地方。
只一步疏忽，便是一条人命做代价。
往上走的路并非一帆风顺，无非是踏着他人的尸骨而上。
简随的死告知了其他简家人，简淞没说话，却一人独坐了许久。
简娴说道：“简随以前是孤儿，总是受人欺负。我二哥与他年纪相仿，第一次瞧见他，便为他打抱不平，最后将人带回了府上，作为自己的贴身侍从带着。
二哥学什么，他也学什么。二哥以前偷懒，有时候不愿写功课，简随就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
但后来还是被我爹认出来了，要责罚简随，说他惯着二哥。我爹也知道，如果只是打二哥，他定然不会长记性的，下次他还敢这么做，但如果打简随，便没有下次了。
简随受刑的时候，二哥一直在哭，说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后来二哥再也不偷奸耍滑了。
但简随偶然一次说漏嘴，说其实他那日屁股上垫了软垫，打得不疼。
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形影不离。那时大哥和我们有疏离感，并不与我们常往来，简随更像他兄弟，有些话也只和简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