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赵棠此时正披上外衫，闻言眉头紧皱，前去了褚鹤屋里，迎面碰上端出来的血水出来的侍女。
赵棠侧身让她出去，而后进门看了眼。
夜莺正拿着针线，像缝合布娃娃一般，将褚鹤裂开的伤口缝合。
他的侧腰处，利刃划开了一道小臂长的口子，皮肉外翻，可见肋骨。
光是看着便觉格外渗人。
褚鹤面无血色，昏迷不醒。
赵棠在一旁等了许久，倒也不觉得有困意，只是脑海里不时胡思乱想，什么都想。
她想起自己回来时，管家送来的比人高的一摞文书，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她离京时发生的各种大小事，官僚之间的利益牵扯，以及对之后赵德和赵岐局势演变的各种可能。
当时只觉是他要交接给她妥善处理，如今看来，褚鹤分明是料到此去不会一帆风顺，那些文书分明是遗书。
从墨色的深夜等到了破晓，夜莺才剪断了最后一针线，满脸倦怠之色。
她看向一旁站着的赵棠，说道：“公主先回去歇下吧。”
赵棠抬了抬腿，想要上前，却发现双腿已经站的没有知觉，根本动弹不得。
她动了动唇瓣，询问：“他如何了？”
夜莺洗手，说道：“吊着一口气，暂时死不了。身上多出砍伤，方才的腰部是最严重的，但随行的医部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并未感染，送回的还算及时。”
赵棠半晌没有说话。
夜莺道：“按理，主子此次出行医部本该由我随行。”
她垂眸，又道：“我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只是我本听命于主子，主子本该得到更及时的医治，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赵棠已经没说话。
夜莺见她不离去，也没再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起身离开。
赵棠挪步来到床边坐下，想起之前每次褚鹤外出执行任务一身伤回来，都会兀自一人处理伤口。
因而那时她就明白，褚鹤留在自己身边，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
但时间长了，很多事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赵棠对褚鹤无疑是纵容的，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不知晓，因此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褚鹤应当也是知晓她猜到了的，但他们谁也没说，诡异的保持着平衡。
翌日一早，徐平卿再来时，赵棠坐在褚鹤床边，趴在床沿入睡，手搭在褚鹤腕间的红豆手串上。
徐平卿站在原地片刻，到底是没有上前去，出门时，迎面遇上了匆匆而来的裴惊蛰。
二人虚空对视了一眼，一切都不言而喻，默契的暂时离开。
“我只今早听说了褚鹤回京之事，具体如何尚不知晓。”裴惊蛰说道。
“受了重伤，还能怎么着？总归没死就是，要是死了，荣棠还能这般淡定？”
徐平卿语气稍稍有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