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茂恭送承武帝离开,随即便急匆匆地赶往后宫,这事儿无须陛下吩咐,他也必定会处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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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盯梢那群花匠刚一天就被亲爹薅回家。
“城西那边你不用管了,陛下自有安排。方才下朝碰到刘统领,他说营里有些怨言,不太好管教,你收拾收拾回去点个卯。”
京锐营统领刘浚隐约猜到秦熠是在替皇上办事,因此对秦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京锐营中其他人不知情。秦熠天天在雁京城撩猫逗狗,时间久了,一些闲言碎语在营中传开,刘统领也不好管束营里的人。
所以今天一下朝,刘浚就逮着秦柏,暗示让秦熠回营应付几天。
秦熠倒不以为意,那些人再不服气,等他回去打一架就老实了。
让他将手中的活儿交出去,反而松了口气,盯梢这活儿,确实不适合他,他更喜欢直接莽上去揍人。
“行,我待会儿就回大营。”秦熠爽快地应下。
至于现在,终于得空了,他得先去找一趟明安。
自从宫中出来后,宁玉瑶一直黏在母亲祁婧惠身边,祁婧惠知道她是被舅舅仅剩的几年寿数吓到了。
此事事关重大,皇帝只告知了祁婧惠和宁渊,而他们就连自己的儿子宁璟瑞都未透露半分。
想起宁玉瑶之前提起的梦,祁婧惠轻抚女儿的后背,丈夫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也是想着万一女儿的梦应验,多做些准备,能够给女儿和儿孙们多留几条后路。
宁玉瑶放下手中的医书,双目无神地看向自己的娘亲:“娘,学医好难。”
祁婧惠被女儿的话逗笑了,她点了点宁玉瑶的额头,“不说太医院的太医们,就连雁京城中的坐诊大夫们,哪个不是开蒙时就开始背医经的?你才看了几天医书,这才哪到哪。”
宁玉瑶长叹一声,将医书盖在脸上,向后一倒躺在祁婧惠怀里,感叹道:“太医院的太医们可真厉害。”
“行了,”祁婧惠拿下宁玉瑶脸上的医书递给身侧的侍女,搂着女儿轻声哄着,“瑶儿想学就看看,但别累着自己。”
祁婧惠夫妇对宁玉瑶的教育向来纵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想学的也随便她。
要不是宁玉瑶为了光明正大地嘲笑秦熠那一手烂字,认真读了几年书,练了几年字,就他们这种骄纵法,八成只能养出一个目不识丁的刁蛮郡主。
祁婧惠明白女儿心中懊悔没有早些查出皇后香囊中的春玉娅,这些日子努力翻医书也是防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虽然不指望瑶儿真能学出点什么,但祁婧惠和承武帝也由着她,承武帝甚至还吩咐了太医院的太医们,让他们对明安郡主指点一二。
太医们自是不敢推辞,但只要不提收徒,他们便乐于从命,毕竟这年头,徒弟若教不好可是会影响师父的名声的。
“殿下,郡主,”青筱拿着一封信笺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秦都司给郡主的信。”
“熠哥哥忙完了?”宁玉瑶坐起身,接过信笺。
秦熠找到那些花匠后,除了向承武帝上报,还立刻告知了宁玉瑶,宁玉瑶也知道秦熠最近应该是在忙着监视那些人。
宁玉瑶拆开信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是秦熠约她后门竹林见。
宁玉瑶眉开眼笑地收起信笺,起身向祁婧惠告辞:“娘亲,我先去竹林了!”
“去吧。”祁婧惠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失笑,女大不中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