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有一上来就骂客栈老板平白污蔑道长,而是劝说冷静一些,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旅馆老板早就猜到了这个局面,“是与不是,大家可以跟我一起去便知。”
他没有将时洛说出来。
大家虽然注意到了时洛和詹禹,但这事事关着玄英道长,他们也顾不上看这两人,面色带上一丝急切:“你冷静些吧,真把玄英道长气走了,小镇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事,就再也没有人帮我们了。”
况且,玄英道长在这里已经处于超然地位,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反而恨不得讨好他,希望对方能够留在小镇里。
所以,对方根本没必要耍手段去害人。
事实上,这也是客栈老板想不通的地方,玄英道长什么都不缺,也不会看上他家这个客栈,对方图什么呢?
“诸位,既然不信,可以跟在后面一看便是。”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似乎带着某种力量,顷刻间让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对象。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板着脸,看上去气场异常强大逼人,有种征战沙场般的凌冽气质。
另一个人气质内敛,含笑而立。
但奇怪的是,比起旁边那位,他们更加害怕,不对,应该说是敬畏这个含笑的青年,就好像本能在告诉他们,不可以对他不敬。
时洛率先往前走。
詹禹紧跟其后,客栈老板连忙示意侄子往前走,两人微微搀扶着已经可以正常行走的儿子。
大多数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多数人都下意识跟了上去,只有少部分人怕惹玄英道长生气留在了原地,但他们满心的好奇和紧张无处可宣泄,只能跟周围的人聊起此事。
这也导致这件事如同热水滴油锅,瞬间让小镇沸腾扩散,除了只待在家里不愿意出门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其中,拐角巷子里的一户人家老的老,少的少,苍老的男人听到周围邻居说起这事时,神情茫然了一瞬,又猛地想起什么,急急抓住其中一位邻居,近乎疯癫疯狂般道:“是玄英道长亲自做法的平安符?”
邻居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甩开对方,但紧接着又想起这户人家的遭遇,嘴里的话拐了个弯:“是,那客栈老板要去找玄英道长去对峙了。”
这户人家是前段时间搬来的,听说是遭遇了妖魔,儿子和儿媳妇全部惨死,只留下老两口和几岁的孙儿,据说没出事之前,这户人家还挺富裕的。
当时还死了不少丫鬟,赔了不少钱。
具体的他们也不了解,只知道这家人的老太太,每天都以泪洗面,惨的周围邻居同情不已,时不时会给这家人搭把手帮个忙什么的。
不然老的老少的少,压根没法干重活。
“玄英道长,平安符。”他喃喃自语着,这段时间因为过度悲伤导致浑浑噩噩的脑子,却清晰回忆起当时的所有细节。
他的儿子和儿媳恩爱有加,听说玄英道长亲自做法做了两三个平安符,都需要付出高昂价格不说,还得跪在道门内一天方显诚心。
夫妻俩认认真真遵守了这两个规则,才将平安符请回家送给了他,但他更心疼自己的孩子,有这份孝心就已经足够,这么珍贵的东西更应该给孩子。
然后,他就把这平安符悄悄挂在儿子和儿媳的床沿缝隙里,没有让夫妻俩发觉。
自那天开始没多久,夫妻俩开始莫名身上出现各种黑色手印,他知道一定是有妖魔作祟,立马去求玄英道长求救。
玄英道长表明这妖魔不好解决,他需要耗十年功力方能解决,因此提出让他拿出全部家产以及他和妻子的心脏作为药引。
他惊愕之下,下意识拒绝了。
倒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让妻子也因此死亡,于是求问能不能只要他一个人的心脏,玄英道长说一心换一人,可以只提供一个心脏,但他只能救一个人。
他对儿子和儿媳一视同仁,无法选其一。
就这么犹豫了几天,小夫妻俩就莫名惨死,玄英道长姗然而至,解决掉了那个作祟的妖魔,并让他交上所有家产。
他无奈,只好点头。
之后,他与妻子带着唯一的孙儿搬到了这里,没了所有钱财,夫妻俩日子过的格外难熬不说,至亲惨死的事,才是真正打击二人的主要原因。
那时候他甚至在想,要是当时别犹豫该多好。
但现在,他满腔都是恨意和愤怒,如果大街小巷流传的事都是真的,真正导致儿子和儿媳惨死的并非是妖魔,而是玄英道长一手策划的。
他又气又怒,又无比后悔。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将平安符悄悄塞进床缝隙里了,他痛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甚至当街呕出了鲜血。
周围的邻居再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