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张声势不见效,邓尼金更打算发作。作为能力者,他的能力并不适合战斗,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他过往的人生,从来没有过一次,自己的愤怒没有得到回应。
没有被自己的愤怒吓住,怎么可能?不过是个平民,不过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邓尼金怒火中烧之间,能力开始运转。哪怕只是吓唬,他也要让这个毛头小子低下头,为他此时此刻的轻慢无礼付出代价!他见到了自己的脸,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他活下来。
“然后呢?就这?”周培毅看着邓尼金像是被堵在枪管里的愤怒,轻蔑地说。
邓尼金就像是被吹胀的气球,越是想要催动自己的能力,越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全身的血管脉络,都被堵上通路,难以流动。他的脸也越来越红,就快要爆炸。
“饶命!饶命啊!!!”邓尼金忍不住大喊。
“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吗?”周培毅摇头,“你保护不了你自己,哪怕是面对我,这么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你也脆弱得像婴儿一般。你以为,你的财富来自哪里?你以为,你的权力来自哪里?”
邓尼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在他的人生里,一切富裕、权势带来的随心所欲,都应该是与生俱来,自然而然的。只有这一身病痛,让他变得丑陋而孤僻的病痛,是上天赐下的磨难。
“说不定你还觉得不公平,你这么有钱,掌握了这么多人的生死,你像是领地的王,你压在所有人的头顶。但你的脸,却这么丑。你会觉得是老天爷亏欠了你自己,你觉得这是命运带来的诅咒。你觉得,财富与权势是理所应当,丑陋和病痛是无理取闹。”周培毅说,“像你这么愚蠢,只会在意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
他站起身,高高在上地看着邓尼金,看得他全身发抖,一动不敢动。
邓尼金感受到了痛苦,感受到了绝望。当他把自己关进堡垒之后,他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畏惧。而他的卫兵,一直没有出现。
“小卓娅,吃好了吗?”周培毅问。
小卓娅点头。
周培毅的双眼,轻蔑地扫过邓尼金,没有多做停留。
“我还会给你一次选择的权力,在我走之后不久,这片土地名义上真正的主人,卡里斯马的女皇陛下,会派来使者。”周培毅说,“你可以选择,服从她的统治,把自己的财宝献给女皇,她会找人治疗你的病。然后你就会到圣帝城去,维持你的体面,终此一生。”
“或者。。。。。。。呢?”邓尼金不甘心地问。
“或者你这张脸在整个卡里斯马成为笑柄,你拥有的一切都会成为士兵的功勋,你积蓄的财富会被分发给你从来都看不起的,穷人。死后的你,至少还能得到一个‘勇于抗争’‘飞蛾扑火’的名声。”
邓尼金最后一点骨气,随着周培毅的话落地,瞬间消失不见。
软弱,丑陋,虚张声势,欺软怕硬。完全不像是人们心目中的贵族,但在周培毅眼中,这才是那些贵族不经粉饰的,最真实的模样。
“你有思考的时间,选择的权力。女皇的使者会在三天后抵达。用你这脸面对他们,别想着躲藏了。”
撂下这句话,周培毅把餐桌上的餐巾递给小卓娅擦了擦嘴,带着她很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