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西路军残兵就这么背靠着南郑城墙结成了大阵,此时的他们犹如是一支在风中摇摆的残烛,并不是他们不想逃了,而是连续几日的强行军,早已经耗干了他们的体力。
……
半刻钟后。
当五千秦州军骑兵,裹挟着漫天尘土杀到的时候,却并没有直接对西路军的军阵展开冲击,而是在离着步阵还有一箭之地时,突然收缰停了下来。
这可并不是对方还心存什么劝降之意,而是西路军身后的南郑城墙,让这支骑兵无法从正面直接凿穿西路军的军阵。
一时间南郑城外居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西路军在结阵迎敌,秦州骑兵勒马收缰,城头守军在探头观望,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的情况。
然而面对这短暂的平静,桓温却丝毫也没敢放松,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夕最后的平静了。
因为这五千秦州骑兵,只是叛军的先锋而已,等到叛军的大部队赶到,自己手中的这些将士,将再没有丝毫逃出生天的可能了。
由于在凤鸣山的那场伏击中,西路军已经丢弃了大部分的装备辎重,此时面对近在咫尺的秦州军,他们即便想要突围,也早已经无能为力了。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身后的南郑城守军,能够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了。
只可惜城内的守军虽然并没有伙同秦州军,对着他们落井下石,但是也绝没有要开城门放他们入城的打算。
……
对于见惯生死的将士而言,死并不可怕,等死才是最为难熬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绝望的神色已经充斥在每一位将士的脸上了。
整支西路军如今已经跟在等死无异了,只要这五千秦州先锋骑兵,能将他们困到叛军的主力赶到,那么西路军就能面临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
就当整支西路军将士,都已经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时,安静的战场上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马蹄踏地之声。
刚开始桓温还以为是敌军的主力赶到了,可是当他循着声源望去时,却发现这支骑兵并不是从凤鸣山方向追击过来的,而是从南郑城的东面奔袭过来的。
正当桓温还在疑惑这支骑兵的来历时,这支如同黑潮一般的铁骑,已经径直朝着停在原地的秦州军撞了过去。
“是杜将军!是杜将军!是咱们的骑兵赶到了!”
在看清楚这支铁骑打得旗号以后,瞬间便有将士认出了自家的军旗。
“桓帅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是援兵到了,是咱们的援兵到了!”
在看到是杜海所率领的骑兵赶到时,这些绝望到极点的西路军将士们,无一不是欢欣鼓舞的大喊了起来。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是唯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够切身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