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向这几位御医稍微询问了一番赵广的近况后,这才举步踏入了寝宫。
邬鸿漪刚一走入寝宫,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比院中浓烈数十倍的药草味道,猝不及防之下邬鸿漪被呛的连连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也正是这几下轻微的咳嗽声,惊醒了刚刚服药的赵广。
在看清楚来人是邬鸿漪后,赵广连忙就想起身,可邬鸿漪却像早有预料一般,抢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师公……”
“陛下刚刚服药就不要起身了,躺着好好休息便是。”说话间,刘谦已经为邬鸿漪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了床边。
“你先下去吧,我和陛下还有些事情要谈。”
刘谦在看到赵广的授意后,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师公满身尘土想必是刚刚返京吧,都是朕不孝,让师公受苦了。”
真要说起邬鸿漪对赵广的感情,恐怕还要比天武帝更多一些,毕竟赵广在重返京城之前,一直都是由这位黑衣帝师看护长大的。
“师公一生未娶,守了你们父子两代人,虽说礼法上我们是君臣,但是在师公心中我们与血脉至亲又有何异呢?所以陛下以后,切不可再说这种傻话了。”
说话时老人的眼中已经在不经意间敛去了那份凌厉,此时他目光流露出来的全部都是柔和,邬鸿漪是真的将赵广当做了自己的晚辈在看护。
闻言,赵广望向老人,强撑着挤出了一个微笑,“师公已经年过花甲,若非朕实在是没了办法,万万是不想再让师公劳心的。”
“京城之事老夫已经知晓了,此事确实是有一些棘手啊。”
“那师公可有什么良策?”
“此事症结在于门阀世家间,不想让陇右李氏凭借这个孩子,来打破他们之间的实力平衡,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孩子身上了,那陛下可有想过从这个孩子入手吗?”
“师公的意思是让朕……让朕除掉这个孩子吗?可……可是陇右李家那边又要如何交代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师公虽然被世人称为毒士,但也万万不会让陛下做出此等有悖人伦之事的。”
“那师公这是何意啊?”
“陛下可知那些豪门大族为何会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闻言赵广便是一愣,明明原因刚才他自己已经亲口说过了,他不知自己的师公为何还会有此一问。
只不过赵广仅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开口回答道,“应该是那些豪门大族,担心陇右李家利用佩儿这个腹中之子,来做文章吧……”
“陛下说得不错,那么我们只需要断了陇右李家的这个念想即可!”
“可是除了拿掉这个孩子,还能有什么办法才能让那些门阀世家们放心呢?”
“为什么非要从这个孩子下手呢?陛下这是当局者迷啊,既然那些豪门大族仅仅是不希望陇右李家染着皇位,那么陛下为何就不能从稳固太子之位下手呢?”
闻言,赵广的眼前立刻就是一亮,他整个人顿时感觉豁然开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