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个铁矿匮乏的时代,兽皮就是制作士卒盔甲的主要材料。仅是这些战马和兽皮,就足以让龙腾军凭空变出了几万大军了,这又如何能让石统不动心。可是就当冒顿以为己方开出条件足以打动石统时,却见石统对着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摇晃着说道,“你们的条件本帅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本帅需要你们向我龙腾军提供三万匹战马,至于……”“这不可能!”不等石统把话说完,冒顿就一口回绝了石统的条件。这并不是因为匈奴人小家子气,而是因为战马对于草原人实在是太过重要了。纵使匈奴人长期在草原牧马,他们手中也并没有多少多余的战马。“你回去让伊曼达好好考虑考虑吧,其余的东西可以少一些,但是战马的数量必须是三万匹,少一匹都不行!”石统开出的条件这是准备吃定匈奴人了,眼见鲜卑人立国以后,都已经开始向冀州进军了,再加上羯族人也已经拿下幽州州府,匈奴人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南下分一杯羹呢。“石帅,别的东西我们可以……”“你不用再说了,其余东西本帅这里并不缺,唯独只缺少战马,既然你们匈奴人不甘落于人后,自然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在猜透匈奴人此时尴尬的处境后,石统并没有再给冒顿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这……”“本帅知道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赶快回去找伊曼达商量商量吧,本帅的耐心有限,说不准时间长了本帅就会改变主意了。”眼见事情没有任何的商谈余地,冒顿也只能苦笑着起身告辞了。“希望石帅能容我一些时间,您的条件我会向父汗转达的。”“比起你们匈奴人南下所能得到的,这三万匹战马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本帅就静候你的佳音了。”在送走冒顿以后,石统在书房中独坐了良久,这已经不是匈奴人第一次派使者进城了。只不过前几次石统并没有接见过他们,直到这一次他收到了弟弟石崇的密信。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石统终于提笔给石崇写了一封回信,在这个大乱初现的时间节点,对于手握十五万精锐边军的石统而言,显然他已经不满足只做一个帝国的边境统帅了。现在的石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龙腾城只需要静待中原的时局突变,便能成为这乱世逐鹿中的一方豪强了。进一步石家可以趁乱取地裂土封王,退一步则可以成为左右天下局势的一枚重要棋子,这便是龙腾军赋予石家的底气。……就在这整个天下的势力,都在随着琴川城被破而生出自己的心思时,唯独陆离所在的济阴郡,在一切如旧的照常运转着。此时的济阴城完全宛如一个巨大的工地,百姓们刚刚过完年,便投身到陆离的造城大计中去了。陆离不但将济阴城的城墙扩建了数倍有余,而且在为百姓们分地之后,又在城中大兴土木,为那些北地流民们修建起了屋舍。而那些差点被饿死的百姓在有了房有了地以后,已经完全将陆离奉为了再生父母。现在满城百姓几乎将郡守府的告示,视为了朝廷的圣旨,只要陆离一声令下,满城百姓无有不从。现在济阴郡的百姓们不仅家家有房住,有地种,就连济阴郡的女人们,都可以在农闲的时候,去翠峰山谷的工坊中做工补贴家用了。就在北境百姓们人人都为战乱粮食发愁,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整个济阴郡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现在的济阴郡已经从一个南北商道枢纽的城池,转变成一个商货的生产地了。每天来到济阴城中购买商货的客商都络绎不绝,为此陆离不得不将济阴郡的驿道又扩宽了几倍。……“公子,这几天来到城外的北地流民越来越多了,咱们还要继续接纳吗?”郡守府的后院池塘边,小青竹一边拨弄着炭火给陆离烤肉,一边随口询问着。“筑城,修路,搭建房屋,工坊劳作这哪一样不是需要大把的人手,放心吧,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不会有人多的时候。”陆离则是坐在一把包裹满兽皮的摇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公子不是说草原人已经大举进攻帝国北地了吗,那城外的北地流民会不会越来越多啊?”“城外的流民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只不过……”说到这里时,陆离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拿起了一个酒壶,狠狠的灌一口烈酒。“只不过什么呀?”“只不过这如今这天寒地冻,他们又缺衣少粮,我想有很多人恐怕是没有机会走到咱们济阴郡了……”当初陆家村被屠,陆离和陆大勇一路流亡,他比谁都知道那份饥寒交迫的逃亡之苦。“公子是说有很多人会途中被冻死饿死吗?”“不是很多,而是绝大部分人,帝国北地本就缺粮,能够逃到咱们兖州的百姓绝不会超过三成的。”“那是多少人呢?”小青竹一边将烤好的肉串递给陆离,一边有一些难过的低语道。“就算没有上百万人,几十万人总是有的吧。”“几十万人?”小青竹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虽然对几十万人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当初济阴城外聚集了二十万流民,那就已经是绵绵无边一望无际的景象了,她不敢想象几十万人冻死饿死那会是什么画面。“那朝廷就任由草原蛮子犯边吗?朝廷为什么不出兵打退他们?”“你以为朝廷不想吗?朝廷如今的可战之兵,已经尽数调往北方了,若是这次打不赢,帝国天崩就在眼前了……”说罢陆离又猛灌了一口烈酒。“咳咳咳咳咳咳……”由于喝酒过猛,陆离被呛的大口大口的咳嗽了起来。见状,小青竹连忙帮他轻抚起了后背,“公子别喝了,喝酒伤身。”“放心吧,以后恐怕是没什么机会喝酒喽。”说罢,陆离一仰头,就将酒馕里最后一口烈酒给一饮而尽了。:()从边军走出来的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