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以他的学识，自然能明白沈卿册子上写的，那个机构若是能建成带来的好处，但那样一个机构，由陛下来做，当然是好事，但旁人来做，与篡位何异？
严沛瑜突然又发现了另一个盲点，他试探着道：“敢问夫人，夫人方才说的，以及这册子上的，都是基于何人？”
她若不是背后有人，怎么能给他开出这种条件？
沈卿微笑，“自然是陛下。”
陛下？
严沛瑜脑子里突然闪过京城中的传言，电光石火间，他看向沈卿，连敬称都忘了。
“你。。。。。。和陛下。。。。。。”
沈卿见他这样的神情，也明白他已经猜到了，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点了下头。
严沛瑜看向柳萱，却发现柳萱脸色如常，明显是早就知道了。
先前陛下要对令章夫人以身相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就好像是有人策划好的一样。
现在看来，怕就是陛下策划好的，为的就是让他和令章夫人的感情走到明面上来。
沈卿又是沈言的姐姐。
严沛瑜又不由想起先前科举舞弊一事，难怪沈言当时胸有成竹地告诉他，他的文章一定能送到陛下面前，他当时还以为他要借护国公府的势，现在看来，怕不是借的枕边风。
想明白之后，严沛瑜不由自嘲一笑，沈言那小子，竟然还瞒得挺紧的。
也是他，一直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不对，若他们只是简单的那种关系，现在陛下不在，沈卿怎么可能替陛下过来挽留他？
他的打算，除了亲近的几个人，就只写在折子上了，他上折子的时候就是知道状元外出历练是常事，不出意外的话，荣王会答应，但这折子又是怎么会被沈卿看到的呢？
折子里的都是国事，荣王不可能把国事告诉一个还未有正式名分的嫂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折子，原本就是令章夫人在看！
陛下竟然已经对令章夫人信任到了这种地步！
恐怕荣王监国，也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处理国事的人，应该是令章夫人。
他又想起去年初冬那时，陛下突然下了一道旨意，精简折子上的内容与批复，除了十分重要之事，皆用印章回复。
怕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
严沛瑜脸色不停变幻，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捋清楚了。
沈卿见状，不禁心道不愧是状元之才，脑子就是好使。
“严大人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代表谁来的，现在还要拒绝我吗？”
柳萱早就知道沈卿和纪君夜的事，见严沛瑜思考了那么久，皱眉轻推了他一下，“卿卿问你话呢。”
她还以为严沛瑜接受不了沈卿和陛下在一起，殊不知严沛瑜想的是，他就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严沛瑜起身，对沈卿恭敬一揖，“实不相瞒，下官想去地方，是为了萱萱。”
严沛瑜看了柳萱一眼，“萱萱的事情夫人也知道，下官怕我们成亲，京城会有人抨击她。”
他们纵然可以不予理会，但谁会愿意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呢？
京城的贵妇夫人也会因为她是寡妇出身排挤她，京官升迁不易，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子弟来说，他要想护着她，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