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自是看得周围人等暗惊,谁不知这位是家喻户晓的再宁王,身份之尊贵无人能及,结果如今他却脱下自己外袍,只着里面劲衣。
宁王道:“我这件外袍面料中织有火浣布,是异域进贡的至宝,可以防火,你穿着。”大庭广众之下,青葛自然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她略低首,道:“好。”
宁王眉眼温和:“周围火工和水器都会准备好,如有万一,立即发出信号,我会命人)冲进去。”青葛抬手,握住那外袍衣领,深深地看他一眼:“嗯。”
当下青葛进入宅院中,一进去便见几个教众挟持了几个百姓,不是妇女便是小娃儿,身上全都绑了火器,几个教众紧攥着引线,并拿看火折子。
一个不慎,火折子点燃,那些火器便会爆炸。
几个妇孺哪见过这等阵仗,此时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在夏侯见雪的脚边,还有一个被绑缚着的,却是罗嬷嬷。
罗口中被塞了口巾,只能勉强发出呜呜的声音,她见到青葛进来,开始拼命挣扎,急切地看着青葛。
青嘉一眼扫过,不曾理会罗嬷,对夏候见雪道:“你不是要我来吗?已经来了,你把他们先放了。”
在青葛走进来的那一刻,夏侯见雪便痴痴地盯着青葛的面纱,那眼神恨不得看透面纱,看清楚里面藏着的面容。
她听到这个,好笑:“我怎么会放,若是放了,你们早把我杀了。”她盯着她:“你以为我那么傻吗?”
青葛轻挑眉:“你到底要如何?”
夏侯见雪死死盯着青喜:“你,你揭开面纱,让我看看!”
青葛抬起手,缓慢地揭开面纱。
夏侯见雪在看到青葛的面容时,顿时激动得跳起来。
她嘶哑地道:“我的脸,你抢走了我的脸,这是我的脸!”青葛淡漠地看着她。
夏侯见雪:“快,捉住她,把她的脸扒下来给我用,把它扒下来,那是我的脸!”那些教众犹豫了下,他们手中抓着火折子,不敢轻易放开。
而且他们也看出,青喜身怀绝技,他们打不过。是以夏侯见雪说过后,几个教众并不敢动。
青葛淡看着夏侯见雪:“你既见了罗嬷嬷,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
夏侯见雪听这话,愣了一下,之后眼底泛起疯狂的恨意:“是你,你抢了我宁王妃的位置是不是?”
说看,她总算看到青葛身上披着的长袍,那长袍用料样式都太过讲究,上面的花纹并不是寻常人可以用的,这一看便是——禹宁王的外袍!
禹宁王,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他竟然将外袍披在了这个女人身上!这里面隐含的呵护以及宠爱——
夏侯见雪嫉妒得手指尖在颤抖:“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青葛冷笑一声:“你想必也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既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你如今身上流的血,有我当年的供养,既如此,我不找你报复,是我仁义,你凭什么这么说?”
夏侯见雪:“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害我!当时的替嫁,你早就盯上我了是不是?”
青葛:“你我原本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但是你们过河拆桥,想杀我,还要杀我的孩子。”
她说起这个,夏侯见雪突然想起什么,她盯看青葛:“我的儿子呢,他到底是不是小世子?”
青葛:“当然不是了,当年你们要更换两个孩子,把我的孩子换掉,我自然全看在眼中,所以故意更换了两个孩子。”
夏侯见雪眼睛都直了,她一把揪过来罗嬷嬷,放开罗嬷嬷口中的巾帕,逼看她道:“你不是说换了吗,到底为什么?!”
罗娘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夏侯见雪,又看着青葛。她开口道:“那次闹鬼,是你,是不是?”
青葛笑了下:“是我。”
罗娘嬷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冀:“你,你还记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泪落下来。
青葛:“你救我的结绳之法,我一直记得,所以我才破了那个绳索,才能瞒天过海,换了两个孩子,让你丝毫不曾起疑。”
罗嬷嬷心痛难当:“你——
青葛:“我自然记得,记得有一个慈爱的娘娘抱着我。“
她望着罗嬷嬷,笑着说:“我只是不曾想到,多年后,那个一句一句对我说不配,说我是贱民的,便是我记忆中慈爱的嬷娘。”
罗一时肝肠寸断,痛苦得面上几乎变形:“我还给那个孩子下了毒,我的毒,我又错了………”
青葛听这话,瞬间捕捉到一个字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