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留意了王府中的动静,那一日凤样官之事被封了口,并不曾外出,当日动了刀戈的侍卫和暗卫自然更不敢说什么,是以这件事别说外人,就连温大总管都不知详细。
接下来几日,她在府中养身体,不过宁王并不曾回来,反而命人将小世子自谭贵妃处接回来了。
青葛苏醒后,身体并无大碍,早就恢复如初,她没什么事便陪着小世子玩。
可以抱着飞飞,也可以一起用赠,还可以一起读读书。
青葛虽读书并不多,不过应付小世子倒是尚可,两个人倒也其乐融融。
晚间时候,她还可以抱着小世子一起睡。
那天躺下后,她抱着小世子道:“你喜欢我吗?”小世子并不说话,只用手把玩她的衣襟。
青葛道:“我可能要离开了,离开两三年。“
这几日,她心里已经有了许多猜测,无论哪一种猜测,她都清楚明白自己必须离开。
—这也是她所期盼的。
小世子已经睡得迷糊了,他靠在她身上,懵懂地眨着眼睛。青喜:“你记得我吗?很早之前我曾告诉过你的话?”
小世子拱了拱小身子。
青葛:“你做得很好,你是父王最疼爱的孩子,也许会是唯一的孩子。”小世子似懂非懂的样子。
她叹了一声,道:“所以,就这样吧。“小世子歪着脑袋看着她。
过了一会,他便伸出小胳膊来,抱住她,然后埋首在她怀中。青葛默了一会,便也抱住小世子,闭上眼睛。
这日晚间时分,小世子睡了,青喜却不曾睡。
她躺在小世子身旁,听着外面的爆竹之声,好像自从除夕后,皇都的爆竹就不曾停过,哪怕位于王府的深宅大院中,也依然逃不掉。
幸好小世子并不会因此惊怕,依然睡得安稳。这孩子倒是一个心大的。
她这么想着间,便想起宁王,宁王在外几日,今晚终于回来了。
她自然留心着,不过他似乎一直在忙,并不曾唤她,这难免让人凭空多出许多猜测。就在这时,外面有暗卫过来传消息,说是宁王召她过去。
青喜的呼吸顿了顿,之后缓慢地低首,望向床榻内侧的小世子。他依然睡得安稳,偌大的脑门很有些岁月静好的静。
她垂下眼,压低了声音道:“保重。”
说完这个,她便不再犹豫,快速起身,收拾了早就备好的易容之物藏在身上,一切打理妥当,又对看铜镜看了一番,这才去见宁王。
宁王在花厅中接见青葛,花厅中并未曾掌灯,只有门外一盏八角琉璃宫灯,半明半暗地摇晃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爆竹之声,花厅中却异样安静。
男人着墨紫窄袖衫袍,考究的剪裁凸显出他颀长强健的身形。
他负手立在窗外,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衣襟上腾云祥纹的金色绣线反射出细碎的幽光。
在这样一个喧器的夜晚,他显得过于沉静了,而青喜在这种沉静之中,品到了一丝隐隐的压抑气思。
她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殿下。”
宁王听到这声响,微侧首,视线缓慢地落在她身上。那视线若有实质,沉甸甸的,让青葛几乎不敢抬头。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拼命扑扇翅膀,可在这个人面前,她依然无法挣脱,他就如同头顶的五指山,让她插翅难逃。
宁王静默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青,就这么看了良久,才终于道:“青葛,说说吧。”他补充说:“本王想听真话。”
青葛低垂着头:“敢问殿下想听什么真话?”
宁王:“那一年的大祭之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青葛听他这么问,自然知道他将一切看在眼中。
她越发恭敬地道:“属下不敢说。”
宁王:“可是本王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