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宁王带着小世子进,拜见皇上、皇后和谭贵妃,才两岁的小人儿,又生得顽皮伶俐,玉雪可人,自然惹得宫中长辈喜欢,大家这个赏,那个赐,围着小世子团团转,就连皇上都没了往日肃容,变得格外慈爱起来。
谭贵妃想让小世子留在后宫过年,却被宁王一口拒绝,他非要他儿子陪着他在王府过年。眼看场面僵起来,还是太子从旁打圆场,这才罢了。
接着皇上又要给宁王指婚:“不拘哪家娘子,只要你喜欢,便可以娶了来。“
显然太子和他提起之前宁王的疯癫,他听后也是震惊,这儿子一向不近女色,他还有些犯愁,谁知道有了王妃后,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以至于如森如狂,为他那王妃生死不顾的样子。
他自然心痛,必是要赶紧给这儿子再续一房,要他忘记之前那个。
宁王听石这话,顿时周:“父皇,儿臣的王妃生死末,你便要儿臣再盛?传出去,不是人笑话?”
皇上小心地道:“那那不是找不到了吗?”
宁王:“怎么就找不到了,谁说找不到了?”
太子见此,连忙给皇上使眼色。
皇上收到了太子的眼神,一时也有些无奈。
这儿子这么顶撞自己,按说应该痛骂他一通,可他现在没了王妃,陷于情伤,实在是不忍心。况且又有那么一个可人的小孙子。
这时,太子适时提起别事,皇上只能硬生生转移了话题,也提起蕃学一事,于是新王妃一事就此作罢,大家有默契地谁也不再提及,反而说起过节的安排,气氛便和融起来。
如此便到了岁尽那一日,所谓岁尽,是取月穷岁尽之意,这是大展的要紧节日。
这一日青葛恰好赶上轮值,便陪同宁王一行人进宫赴宴。
紫宸殿举行了大雄之仪,并由皇城司诸班直军士戴了假面,手中执了金枪银载以及五色旗帜等,身穿七彩锦绣衣袍演习武艺,又有教乐所伶工装扮成将军符使以及六丁六甲神兵,开始演奏鼓吹,一路驱崇出去宫门,一直到埋崇后方才解散。
因要守岁,青葛一直固守在宁王身畔,不曾离开。
谭贵妃无意中扫过来,看到青葛,纤细的手指轻轻捻着手中杯盏:“这不是青葛吗?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青喜听此,也就恭敬地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正是属下。”
谭贵妃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青葛:“你之前时候可是保护在王妃身边,后来王妃失踪,你便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这话尾音微微上挑,青葛知道谭贵妃要开始了。
她便越发恭敬地道:“娘娘,属下确实曾经奉命守护在王妃娘娘身边,不过王妃娘娘一举一动,属下都曾经如实禀报给殿下知晓,之后王妃娘娘有孕,属下远走缥妫,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谭贵妃道:“你日夜守候在娘娘身边,难道你不曾——”
宁王却直接打断谭贵妃的话:“母妃,你如今问她这个又有何用,她确实不在身边,自然不知,儿子既然要查,自是想尽办法筛查过,难道还能错漏了身边的线索不成?”
谭贵妃听这话,勉强笑了下:“本宫也只是问问而已。”
宁王到:“如今青葛不是以前的暗卫了,她是儿臣身边的五品天武官,又对朝廷立有大功,待她过两年离开千影阁,还要加以重用的。”
旁边太子听此,温煦一笑,恭敬地道:“母妃,上次父还提起来,问起干影阁的有功之人,以后必是要论功行赏,前两日儿臣还和朝臣提起,想派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前往缟兖,青大人倒是不二之选。”
他们这么一说,自然打断了谭贵妃的心思,她便有些没好气起来:“我只是问问而已,倒是你们兄弟一起给这小暗卫撑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恶人,倒是要欺负她一样!”
宁王视线落在自己手中杯盏上,他淡声道:“母妃,儿臣手底下的人,儿臣自然是护着的,她只要本本分分不招惹事端,不挑拔离间,能好好做事,那便是儿臣的得力干将。”
这话略带了几分锋利,意思很明白,是在警告谭贵妃。
谭贵妃讪讪地一扯唇:“大过节的,总说些扫兴的!”
恰好这时皇上过来,大家连忙起身迎接,这件事也就不再提了。
青葛却觉得,谭贵妃应该是没死心,估计还会想其它么蛾子。
好在自己也就今晚轮值,明天就离开皇宫了,到时候她万一派人行什么暗杀之事,自己见机行事就是了。
这一夜守岁,皇宫内外都三不五时响起爆竹声,各家各户都围炉守岁,也举杯夜饮。小世子因年纪小,早早困了,在谭贵妃宫中睡着了。
宁王和太子说话,兄弟两个说着说着便喝多了,待到宴席结束,他也有了几分醉意,于是宁王干脆留在宫中歇息,由近侍服侍着先行歇息,就睡在太子寝殿的侧殿。
青葛因今夜轮值,便一直安静地守候在太子侧殿外,一直到五更时分,轮班替换,她正要离开,谁知就在这时,突有两位嬷嬷过来,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青葛见此,明白该来的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