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房间是紧闭着的,周围一片暗黑,旁边便是床榻,对方说她可以歇息,明日一早再做计较。
青葛便躺下来,躺着时,自然依然警惕看,恶心辨别看这里的情况。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她是被窗根外鸟雀啁啾之声惊醒的。
此时她终于可以走出这房间,却见天色大量,周围深绿浅翠层层叠叠,竟是一处藏在深山的院落,布置得倒也清雅别致
只是这里藏在深山,北临峭壁,西接深渊,南边山势陡峭无路,唯独北边有一条崎岖山路可以下山,且有高手把守。
也怪不得他们敢随便放自己上来,一个人若来到这宅院,要想离开,几乎插翅难飞。
青嘉目光扫过宅院,又见宅院一旁,有三丈高的石头堡垒,那堡垒有明显常年烟熏的痕迹,且堡垒下面堆积了大量的煤渣,显然这里便是夏侯世家白银洗炼的所在了。
青喜跟随着夏侯止澜用了早膳,这么用着的时候,夏侯止澜也叮嘱道:“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动,若有什么事,告诉我便是。“
他犹豫了下,还是温声道:“这里机关重重,处处埋伏,一个不慎,便是杀身之祸。“青喜自然听着:“好,我知道,公子放心,我会安分。”
接下来青葛也没什么事,大多时候是和阿隼一起看看山景,偶尔夏侯止澜需要出去旁边的“山洞”,他们要跟过去贴身保护。
不过自始至终,青葛都没多问过一句,只是无声地陪在身边。
只是偶尔间,青葛会站在院子角落的松树下,隔着半人高的矮垛墙头看外面,外面便是悬崖峭壁,深不可测。
在一个无人留意的傍晚,青菖迅疾点燃了一个火折子,扔下去。
她盯着那坠落的火光,根据坠落的速度和时长来估算这峭壁的深浅以及陡峭程度。
一直到这一日晚间时分,真侯止澜的忙碌总算告一段落,他回到院落时,却恰好见青葛正坐在院中松树下,望着远处松涛一片。
他见此,也便走过去,陪她一起站在那里。
此时远处的凉亭处挂了一盏羊角灯,只照亮了一方角落,不过山中夜色浓郁,阴霾朦胧,远眺过去,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轮廓。
夜风吹来,山中凉寒,竟有几分凉意。
夏侯止澜对青葛一笑:“这一次倒是让你跟着辛苦了,憋在这里有些时日了。”青葛:“也没什么,我早习惯了的,我反倒是喜欢这里,难得的清净。“
夏侯止澜:“是吗?”
青喜颔首:“是,我活到这么大,能得如此清净的时候少之又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今想来,当时在姚老爹部落算是难得的一段清净日子吧。
夏侯止澜疲惫一笑,道:“我能得如此清净的时候,也少之又少。”青葛听这话,侧首看向夏侯止澜。
这样的浊世翩翩佳公子,但谁知道,在那轩然霞举之后,是满身的金银污秽,是一双戕害世人的手。
他落得满身疲惫,又去怪谁。
当下她便道:“我也不曾想,夏侯公子身份贵重,不曾想这种事竟要亲力亲为。”夏侯止澜听了,抿唇无奈一笑,道:“我也不曾想到。”
青嘉:“也是公子才干出众,年纪轻轻便被委以重任吧。”夏侯止澜却并不应声,只看着远处,神情萧索。
青喜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远山遥远辽阔,而近处凉亭外树木葱,树影随风微摇,偶尔间会有夜鸟啼鸣,一声声的响起,竟有几分噩梦时的惊悚。
这时候,夏侯止澜开口:“其实我总怀疑,如今那位被宁王追杀的女子,或许是我一位故友。”
他这话说得突兀,青听着,疑惑地看他:“夏侯公子,你昔日曾说我仿佛你故人之女,如今又说那女子是位故人?”
夏侯止澜看着青葛,她的眼睛清亮澄澈,只是眼底泛着明显的疑惑,倒仿佛在说,你到底有多少故人?
夏侯止澜哑然失笑,他深吸一口,感受看这夜间泥土的清新,才缓缓地道:“我有一位至亲之人,当年因为种种却不幸离散,临别之前,我曾和她相约于随云山。“
说到这里,他言语中透出悲凉:“只可惜,这些年我几次来随云山,她都不曾践约而来。”青葛一时默然。
过了片刻,她才低声道:“那位故人,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夏侯止澜悲凉地道:“或许吧,或许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也一直这么想的,直到这次的真假阿雪之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长得和阿雪一样,我想着一定是她了。”
青葛明白了:“你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