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葛便先将地牢中发生的情况都如实禀报了,她一五一十,不曾有任何隐瞒,连那块糕都详细说了
最后道:“属下今日轮值,便和她们说了几句话,确实存着私心,昔日和罗嬷嬷也算有些交情,只是不曾想她们竟不知悔改,让属下很是无奈。“
宁王掀起眼来,淡望着青葛:“哦,什么交情?”青葛就是要坦诚。
她深知宁王往日的敏锐,况且自己不说,罗嬷嬷估计也得说。
当下便不曾隐瞒,提起罗嬷嬷想收买自己的种种,并将罗嬷给自己的金子首饰全都票报了一当然隐瞒了一些,那是她想私藏的。
最后她恭敬地道:“当时已经禀报给叶阁主,阁主的意思是不必理会,先收着就是,看看她们后续如何及时汇报。这件事后,属下过去西渊,险些遭遇不测,也就将这件事搁置了。”
宁王对此不置可否,只沉默不言。
青葛只觉这男人心思难猜,神情阴郁,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房间内气息便有些凝重,只有宁王手指轻轻敲打在椅背上的声响,一声一声的,过了好一会,青葛终于听到上方的声音,却是一个冷笑。
之后,宁王才缓慢地道:“这罗嬷嬷居心叵测,试图谋害本王王妃,
看来她是早有预谋,着收买本王的暗卫,也幸得你机灵,不曾中了他们的诡计。”
青葛听着这话,略松了口气,他倒是拿捏人心的一把好手呢。
她便恭敬地道:“属下惭愧,幸得殿下英明,识破了这罗嬷嬷的诡计,不过这么一说,属下突然有些想不通。”
宁王:“说。”
青葛:“罗嬷嬷她图什么?这样的一个老人,处心积虑,总该有所图。”宁王:“嗯?”
青葛:“她这样的人,我瞧着都是贪财得很,之前我似乎看到过,她一手把控着嫁妆中的许多钱财
便是王妃娘娘都不敢轻易碰。”
宁王听这话,神情顿时阴郁起来,磨牙冷笑道:“这个老货,把本王的王妃当什么!本王的王妃,她竟敢颐指气使,竟敢这么羞辱本王王妃!”
他的怒气陡然张扬,犹如平底惊雷,毫无征兆。青葛小心地屏住呼吸。
宁王攥拳,一点点压抑下自己的怒气。
之后,他据着削薄的唇,锋利的视线望向窗外,声音却是阴侧侧的:“晚间时候,把那教坊女子提过来,本王要好好和她聊几句。两日后出发前往绀梁,你去和温先生提一声,要他做好万全准备。”
青葛:“是。”
宁主:“你再把她们的行箱宠重新搜罗一遍,看看她们私藏了什么,可以用的好物,都留看重新打理成册记录下来,留着给王妃,至于那些有夏侯氏印章或者标记的,能毁的毁,能熔的熔,本王不想看到王府内有半点夏侯氏的印记!”
他凉凉地道:“便是本王王妃果真不在了,这些也是她的陪葬,全都给本王的王妃陪葬!这两个卑贱贼人,她们也配享用这些!”
青葛:“属下遵命。”
之前该搜的自然早就搜过了,但是青葛觉得,底下人的想法和宁
同。
底下人要搜罗的是“重要线索,对于琳琅满目的金银头面和珠宝玉器,他们并不敢动,也并不人为这有什么要紧的,毕竟身为夏侯氏女,宁
王府王妃,箱笼里必然有很多。所以这并不是他们以为的“线索”。
但是罗嬷嬷自她手腕中拿走的红玉手镯,不就在罗嬷的包裹中吗?她曾答应过他,要一辈子都戴着。
她也想过要拿回来,只是如今她重新回来干影阁,如果她过去私底下拿了这红玉手镯,很容易留下线索,从而引人怀疑
没必要为了这个诺言而惹火上身。
既然她无法道守这个诺言,那就干脆把红玉手镯重新送回到他面前。
离开别苑的时候,青葛不曾施展轻功,特意正经走路出去的
她走得比较慢,在离开别苑后,沿着砖墙外面那一片竹林走,果然,在经过一处时,她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她以前观察过,因为这个地方恰好就是别苑的抱厦,所以在这里有可能听到里面的声响。她听到小娃儿的哭啼声,以及宁王说话的声音。
宁王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很低的声音,满是宠爱。
一改之前磨牙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