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载何往?”
“来,尝尝这羊腿,刚烤熟的,外焦里嫩!”
文钦举着手中的肉腿,一把拦住了披着黑色长袍正向中军大帐走去的邓艾。
“多谢!不过还是不必了,我吃饱了。”邓艾摆手,礼貌谢绝了对方的好意,继续向前走。
此时的军营中处处洋溢着笑容,尽管不允许喝酒,但从鲜卑人那截获的一些物资足以让军士们大饱口福一顿了。
路过牵弘营地之时,邓艾还听到那些前不久参与追击战的士兵们在彼此吹嘘着自己的英勇战绩。
似乎在他们口中,杀一个鲜卑人比杀一只鸡还容易。
邓艾摇摇头,叹气一口,没做停留。
黑夜里,夏侯献借着帅案上油灯的火光,入神地阅读来自幽州刺史王雄的书信。
说是右北平郡边境遭受到了一伙乌桓人的侵扰,这伙乌桓人活跃在白狼山,大凌河一带,时不时就会南下劫掠。
本来只是寻常的事而已,但据右北平太守汇报的内容来看,这伙乌桓人明显有成建制的弓弩,长矛。
结合着地缘关系来看,他们不去进攻隔壁的昌黎郡而是要来更远的右北平,几乎可以推断他们和公孙渊似乎有些某些交易。
“士载何事啊?”夏侯献还在看着信,余光扫见邓艾走了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将军。”邓艾拱手而立,开口说道:“决战在即,属下辗转反侧,一直在苦思冥想对敌之策。”
“善。”夏侯献微微颔首,“有士载为我分忧,我心甚慰。”
“可是有良策了?”没等邓艾开口,夏侯献索性直接问计,毕竟对方深夜来找帐中自己,必然是早有准备。
“别站着了,坐过来吧。”他又招了招手。
“我想先问将军一事。”邓艾刚在身侧坐下便开口说道。
“何事?”
“将军是想要退兵了吧?”邓艾严肃地问道。
夏侯献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士载何出此言啊。”
“虽说鲜卑人没有按照我事先预料的行动,但我军毕竟刚刚大胜,且主力尽在,就算是敌军五万之众合力而攻,我军未必会落得下风。”
“况且,西路的那支鲜卑军不是还没到嘛,依我之见,我军先去会一会轲比能的主力,若是能将其吞掉,那拓跋力微必然不敢东进了。”
“将军为何对我有所保留呢?”夏侯献的话音刚落,邓艾却不由苦笑了一声。
“属下跟随将军多年,焉能不知将军心思。若是将军要战,如今我大军早已拔营西进,先发制人了。”
夏侯献默然不应,邓艾则是伸手指着对方身后地图上营地西侧的一处地点,复言道:
“轲比能是知兵之人,他的大军屯住的地方在一处山谷之后,而北面则是河流。我军若想主动进攻,要么挺进山谷,要么南渡河流,可这两条都是凶险至极,鲜卑人必会设兵伏击。”
“轲比能的部署已然占得先机,所以我们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鲜卑人合军。”
话到此处,夏侯献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