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显然不信,伸手轻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不得不仰起脸跟他对视:“时漫,这样的交易,我跟你做,你觉得又有什么意义?”
时漫仰起的脸,在昏暗的光影下,明显的看着消瘦了一圈,那双眼睛下,更是一片青黑。
她沧桑了不少,也清瘦了很多。
大概是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时漫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很听话的说:“我现在马上回去做。”
傅斯年的手松开,语气又冷又硬:“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时漫,你最好认得清局势,不要做那个愚蠢的人,不然时家的存亡,只会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时漫站稳,柔声软语应着:“好。”
不辩解,不争论,不勉强,她就做一个听话的木头人。
傅斯年有一瞬间的失神,而时漫看他不说话,轻轻颔首说:“那我回去做饭了,等下我会送过来。”
话落,她转身。
黑夜里的单薄身影,像是风一吹,就能碎掉一样。
傅斯年也忽然看到,时漫的手背上贴着一个输液贴,上面还噙着一小滩血迹。
她是生病了吗?
从前那个总是有一身力气跟他对抗的时漫,好像真的不见了。
她真变了,要出狱了
夜里十一点,时漫才做好饭送过来。
过来的时候,傅斯年还在。
时漫没意外,只是想着,他大概是怕她真的不送吃的过来,将他爸爸给饿死了吧。
进病房的时候,时漫一言不发,乖乖将做好的晚餐放在床头柜上。
打开时,香味就溢出来了。
她回去后,专门揉面做得饺子,虽然花费了心思,可想着只要傅延廷不挑刺,那也是好的。
做好了,她就立马往医院这边送,自己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一天下来,她的胃里只吃了护士给她的水果。
到现在,她都感觉脚步是虚悬的。
摆好了筷子和蘸料,时漫对着靠在床档上的傅延廷说:“爸,我做了新鲜的饺子,您尝尝吧,今晚我下班得晚,耽搁了一些时间,还请您别见怪。”
昨晚的事情,在时漫心里还没有过去,可为了时淮生,她又不得不伏低做小。
不过两天,她的态度前后变化,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精分。
面对傅延廷,却还要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时漫心里实在不舒服,可她还是尽量压抑着自己。
话音刚落,傅延廷伸手,直接将饺子和蘸料给拂到地上。
饭盒叮叮咣咣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漫的脚上,还落了一个饺子,她垂首看着,竟意外的平静,一丝怒意也没有。
傅斯年站在窗户边,低头正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响声,他也吓了一跳。
回头看向傅延廷,正见他怒气冲冲的对着时漫颐指气使:“都十一点了,你才来送饭,我看你就是诚心想要饿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