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洁白的地面上就落了一滩的红色血迹,看着挺瘆人的。
时漫的头顶,那里也很快起了一个大包,很痛,可她并没有伸手去摸。
比这些更痛的,是时漫这颗已经失去了任何感觉的心。
很久很久,时漫都没有说话,她蹲着,继续沉默的处理残渣碎片。
傅延廷看她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吼说:“时漫,你是聋了吗?当长辈的跟你说话呢,你就这么不搭理吗?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时漫站起身,将带血的碎片丢进垃圾桶里,她脸上无波无澜,无悲无喜,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涌动,她不回答傅延廷的问题,只是轻声说:“爸,今天有事耽搁了,晚饭送来得晚了一些,您别生气,先将就着吃吧,等明天,我一定给你做您喜欢吃的菜过来。”
照顾傅延廷,是她和傅斯年的交易。
一旦照顾不好,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
傅延廷看着时漫带着假笑的面庞,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虽然时漫没回答问题,可她的态度,傅延廷心里很认可,就暂时将她的失职给忽略掉了。
毕竟肚子也是真饿了,傅延廷就拿过食盒,开始吃东西。
可刚才吃了一口,傅延廷瞬间就将食盒给掀翻在地,里面的粥和小菜,散落一地,就连床单上也是。
“时漫,这根本不是你做的,你就拿这个来敷衍我,是不是?”傅延廷气得脸红脖子粗,面部狰狞可怖。
时漫紧紧攥着手,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她颤着身躯,闭着眼睛,做着深呼吸,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傅延廷伸手去拿手机,嘴里嘟囔着说:“我这就给斯年打电话,我跟他说,你根本没尽心尽力照顾我,我看你怎么交代。”
时漫倏然睁开眼,正要爆发时,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
时漫看清了,来人是黎婉。
“婉儿。”她声线颤抖着,轻声唤着黎婉。
或许是看到黎婉太激动,时漫不停的掉着眼泪。
不是被疼的哭,不是被傅延廷挑刺的哭,而是看到黎婉,她心里的委屈就通通都爆发了出来。
可黎婉从进病房开始,一眼也没有看时漫,而是怒气冲冲的抢过傅延廷的手机,切断了通话,毫不顾及,语带讥诮:“交代什么?交代你的遗嘱吗?”
傅延廷没想到会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更没想过手机会被抢走,他一时有些懵,但看着黎婉,他一样没好气:“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他可是柏城的大人物,一句话就能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最好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