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傅斯年透过后视镜,望着镜子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竟五味杂陈起来。
直到车子拐过街角时,时漫都没有动一下。
她僵硬站着,什么也没有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冷风刮着她的身体,她像是被雨打过后,残败的花朵,在风雨里摇摇欲坠。
直到帽子过来喊她,她才回过神,冲帽子微笑说:“嗯,我这就来签字。”
看着她不悲不喜的面庞,过来的女生也是惊讶得不得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里面空洞得厉害,任何情绪都不掺杂。
笑着时,那笑意更是不到达眼底。
让人觉得,她已经碎成了千万块一样。
时漫签了字,听了帽子的训斥,在半小时后,成功领到了时淮生。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帽子在说什么,时淮生都沉默的听着。
时漫带着时淮生离开后,两个人走在清冷、寂寥的街道上,一切都显得无比萧条。
地上的一双影子,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彼此的沉默,是最凌厉的刀刃。
很久很久,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就这么不知道走了多久,从这条街拐过了另外一条街。
时漫不知道在想什么,路也没看,前方是红绿灯路口,正好是红灯,本来应该停下来的,可她却直接往前走。
行驶的车流,瞬间响起了鸣笛声。
时淮生也没有料到时漫会这样,他伸手将她拉住时,驶过去的车子里,已然传出了肮脏不堪的骂声。
“他娘的,你大晚上的瞎啊?分不清红绿灯的颜色是不是?想讹诈,你也别往我身上碰,行不行?”
时漫被拽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她抬头看时淮生,他的眼里覆着清晰的担忧,眼睛也是红的,被红血丝给密密麻麻的侵染了。
“哥哥。”时漫出声喊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时淮生拽紧她的手,很是不安的问:“所以这一次,你又允诺了他什么?”
时漫微笑着摇摇头,轻声说:“我没有,是他忽然不想计较了。”
时淮生哪里肯相信半点,攥紧了她的手臂说:“你别骗我,我要听实话,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我?”
时漫被攥疼了,眉心轻轻皱了起来,她仍旧是摇头:“真的没事,我不可能会允诺他什么的。”
时淮生知道时漫心里苦,她越是不愿意说,他就越是心疼。
心里的愧疚,就这么一层一层的堆叠,直至到达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