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醉了,竟比平时乖巧了不少。
将她放到床边后,傅斯年看她湿漉漉的头发,他并不想管的,可看到她绯红的脸颊,又忍不住对桂姨说:“把她的头发吹了,省得晚上死了,到时候还要被人来问话,我傅斯年才不背这个黑锅!”
一边说,一边退开。
桂姨忙前忙后的,找来吹风机,又找来毛巾。
时漫头重脚轻的,明显有些坐不住,桂姨给她吹着头发,她好几次都想往床上躺。
桂姨无奈,只能拉住她的手,轻言细语的哄着说:“太太,头发还没吹完呢,等吹干了再睡,乖!”
时漫竟真的听话的坐着,哪怕再撑不住,也强迫自己坐着,那双眼睛明明都已经闭了好几次了,可每次桂姨一喊,她就立马坐端正。
傅斯年就站在不远处,下意识的往这边看着,时漫这幅样子,他倒是少见,和平时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原来他讨厌的女人,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时漫的头抵着桂姨的肚子,她半清醒的意识让她以为只有桂姨在房间里,她不自觉的出声喃喃着说:“桂姨,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你对我好了,不像他,他只会欺负我,恨我,根本不听我讲道理。”
桂姨当然知道时漫口中的“他”是谁了,可她不敢回应,只能尴尬的笑笑。
时漫也不在意,可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很认真:“桂姨,你那天说的那些话,其实我不爱听,夫妻之间就该忠诚,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乱来?而我却要围着他转?我不要,那不是我想要的,他已经变了,我以后也不会喜欢他了。”
桂姨吹头发的手怔了一下,可吹风机呼出来的热意烫到了时漫,她下意识的闷哼一声,却并不生气:“桂姨,你烫到我了。”
平常的时漫,从不会这样的,也只有喝醉了,她才敢任性一下。
桂姨回过神,忙道歉说:“太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时漫的眼睛红红的,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摇摇头刚想说没事,没想到傅斯年就大步走了过来,他接了桂姨手里的吹风机,对她冷冷道:“行了,你出去吧。”
桂姨如释重负,拍着胸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敢离开。
时漫看到傅斯年,本能的害怕,她往大床的角落缩去,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警惕的看着他说:“你别过来。”
傅斯年将吹风机关掉,随手往柜子上一丢,看时漫这么抗拒自己,他就莫名的来气。
“害怕成这样?我会吃人吗?”傅斯年阴沉着面孔,声音凉薄。
时漫不看他,也不说话,却不停的掉眼泪。
傅斯年看到更加来气:“时乾还没死,你急着哭什么丧?”
时漫紧紧抱着自己,缩在角落中,看着可怜兮兮。
不管傅斯年说什么,她都不接话,身体不住的颤着,害怕得厉害。
看她这幅样子,傅斯年就失去了想要欺负她的心思,要是平常她伶牙俐齿的样子,他肯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她喝醉了,他说什么,她也未必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