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她手腕的手,忽然就松下了力量。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是安慰她,还是应该骂她了。
短暂的沉思之后,傅斯年猛地将她的手甩开,同时坐直了身体,他没看她,但语气却很不好:“自己蠢就要认清现实,真以为离开了傅家,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今晚要不是我跟着过来了,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幸运的坐在这里哭吗?”
时漫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倔强的拭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可越是压抑,就越是委屈,眼泪簌簌的往下滚。
尤其是时淮生的电话也紧跟着打了过来,她根本就不敢接,生怕被哥哥觉察出端倪。
她颤抖着手指将手机扣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扭头看车窗外。
车窗玻璃上有她的倒映,她哭得很伤心,满脸都是泪。
傅斯年扭头,盯着车窗玻璃上她的脸,这一刻,他的心里竟然萌生了一股异样。
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像是心疼,又像是烦躁。
时漫渐渐哭出了声音,可她很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哭得跟个狗一样,难看死了。”一旁,傅斯年烦躁的低嗤一声。
他扭头瞪着她,晦暗幽深的眸蕴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手中的手机铃声自动断掉了,时淮生又一次打了过来,时漫低头开了静音,然后一抽一抽的擦泪。
她咬紧唇,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再哭了。
自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有对傅斯年说。
车子已经进城了,时漫想着,一会儿就下车。
倏然,眼皮底下递过来了一个东西。
时漫愣了一下,定睛看清时,才发现是一个手帕。
她不知所措着,不知道傅斯年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她的犹疑,傅斯年将手帕丢在她的腿上,同时,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爸爸入院,术前术后都还需要人照顾,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时漫看着手帕,轻轻眨了下眼睛,可她一点儿难过的感觉都没有。
从刚刚到现在,她都没有自作多情的觉得,傅斯年是专门过来救她的。
果不其然,他是另有目的。
时漫将腿上的手帕拂了下去,随即转头看向傅斯年,她眼里尽是冷漠,可语气却莫名的酸涩:“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救我的?”
傅斯年无波无澜对视她,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的价值,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时漫笑出声音来,随即怒意浮上眼底:“我有爸爸要照顾,我凭什么要照顾你的?”
她不恨傅延廷,却也谈不上喜欢。
要是从前,时漫也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