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上去的?”
“好像是个道士。”
幻蝶心里咯噔了一下,循声望去。
……
在酒神庙高高的屋脊上,李长安按剑而立。
在布满黑斑的肮脏天穹下,他那身缀满补丁的麻布道袍竟显出些纤尘不染的味道。
道士居高俯视。
很快找到了幻蝶那张因不可置信而极度扭曲的面孔。
他冲对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抛掷下去。
并随之送上了一句热情而不失礼貌的问候:
“苏泼儿来日,妈惹法克儿。”
……
幻蝶着了魔一样。
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抛出之物所吸引。
待它回过神来。
那东西竟已捧在了自己的手心。
它当然晓得不对劲。
可身体中仿佛蒸腾起莫名的燥热,这燥热攥住了它的眼珠子,使其牢牢对准了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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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脏。
一颗鲜红的、渗透着烈酒的心脏。
幻蝶认得手中这团血肉,或者说,这段春风得意的日子里,自己曾无数次啃食过它——这是太岁妖的心脏!
可是,太岁妖不该在水月观的大火中灰飞烟灭了吗?
幻蝶心头升起了一个隐隐的想法,这想法如此清晰,只隔着层膜就能窥见真相,可没待捅破,一股血与酒掺杂的浓香突而暴起。
蛮横地掰开牙关,挤过喉咙,钻进肚子,最后,逮住肠子狠狠一扯。
“咕噜。”
五脏六腑一串作响,呼喊着同一个字眼儿。
饿!
饿得要命!
饿得发狂!
然而,幻蝶其实并不饿,昨夜为了填补精元亏空,它把啮铁强行吞进了肚子,现在反倒还有点消化不良。
所以这点饥饿于它而言,更像是错觉,梦幻泡影,眨眼就灭。
但是它神色却由此变得疑惑,继而因惊悚而扭曲。
不知从何时起,街上变得静悄悄的,仿佛先前那点儿热闹与方才的饥饿感一样,只是不禁考验的错觉。
雾气将散未散,稀薄地流连在街头,衬得整座城市都像是一触即破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