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块被翎羽打得裂开的砖石忽的晃动起来,并慢慢从墙上剥落。
空出的小小砖缝里。
冒出个指头长短的小人来。
…………
“道士这手段还真有几分别致。”
挨着街巷不远。
某间阁楼上。
冲龙玉小人拽着两张叶子,乘风飘进窗户。
李长安抬手接住,把它安回脸上,正了正位置,对酒神的夸赞一笑置之。
驱神的确神妙。
但道士这法子只是取巧,堪称牛刀杀鸡大材小用,就像酒神所说,仅仅是落个“别致”罢了。
没甚好说。
与之相反的是,这些幻蝶爪牙的举动,却很值得说道。
他盯着那处街巷,手指敲着剑鞘,陷入沉思。
像。
真是像。
一样的油滑沉稳,一样的鲁莽冲动。
不自觉。
道士轻轻敲打剑鞘的手,已然紧紧握住了剑柄。
片刻。
他吐出口气。
沿着巷子的方向,将目光投向了更远处。
那是城中的一处低洼地带。
潇水这地方多雨,又水网密布,似这类低洼处,常常泛滥。
这里聚居的当然不会是什么殷实人家,所以建筑物大都是些低矮的茅草房、寒酸的小院子,杂七杂八攒在一起。
但偏偏洼地的周遭,又多是高楼大院,加上地势落差,这中间低四周高的差别便越是显眼。
瞧在李长安眼里,这处洼地便好如一个袋子,那处街巷便是袋口之一,而洼地本身,则成了一个绝好的陷阱设伏之所。
更巧的是,洼地里正埋藏着大量的人手。
道士跟踪着“邢捕头”一干捕快到此处,冷不丁发现这一点时,很是吓了一跳,只以为遭了妖怪的恶当,跟空气斗智斗勇一番后,才尴尬的发现,埋伏并不是冲着自个儿来的。
酒神直呼庆幸,催促李长安别再作死。
道士却仍决定留下来。
他很好奇。
从种种迹象推断,幻境已然落入了幻蝶手中。
那么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为了对付谁呢?
李长安的目光越过重重雨幕,落在洼地某间灯火微亮的小院上。
如果洼地是个陷阱。
那么按照布置推断,那间院子里的人或说妖很可能就是诱饵。
…………
夜渐渐深了。
某个贫寒的人家里,却还点着微弱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