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曲深难道还要赖账不成,给你!真是欠你的。”话音刚落,一块乌黑的烫金令牌就这样扔到楚泱的手心里。
“谢了,老伙计。”
曲深不自在的瞥了眼眉眼含笑的楚泱,绷着脸哼了声,“你也就欺负我,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连蒙带唬的跟我扯皮。”
“反正总是你有理。”
曲深虽然嘴上满是不愿,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和楚泱之间的差距,他是天上月,自己是山间溪,自己和他比终究是格局小了。
不过那又怎样,自己跟他联盟半辈子,彼此都得到了最渴望的东西,前半生狠辣也好,卑鄙也罢,这人啊,日暮西山总归要为自己的曾经寻个圆满,不说为了无愧于心,也算是替后辈积些福报吧。
往昔不可追,来日不欲求,顺其自然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既然楚泱想要为了曾经赎罪,那自己就竭尽所能去帮他,反正自己的一切都是他帮自己得到的,他们早就不分彼此了,只是希望老友不要后悔。
“楚泱,你真的想好了,这样做可能会让你所有的努力皆付之东流,那是你几十年的根基,你懂吗?”
楚泱凝视着掌心间的令牌,透过竹叶间隔的阳光洒在令牌的金文上闪着幽光,诡异的纹路让这块牌子使人看着就遍体生寒,透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我孑然一身,几十年前本就该死了,可是上天不仅放了我一命,还让我报了仇,都说知足常乐,我已经知足了。”
“几十载汲汲营营我已经累了,要是能让自己的牵挂撂下,也算得了真知。”
“哪怕来日真的魂归他处也乐得自在了。”
曲深真是受不了,老友这副无欲无求羽化归仙的模样,他们谋划了一辈子,想不到老了老了,竟然将全部的身家全都押上,就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丫头,真的值吗?
曲深想不清楚,也不想明白,他们俩本就是两种人,相较于楚泱的外冷内热,他则是外热内冷,凉薄如他从来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别提舍己为人,那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所有的例外放到老友面前皆能不作数,谁让他和自己就像一个人的正反两面,如影随形。
这世上有谁比自己的影子更了解自己呢?又有谁会不向自己妥协呢?
罢了,他活到这把年纪该享
的尊荣早就享受够了,就算舍命陪君子,也没什么可惜的了,难得糊涂,陪他疯一把,不成功便成仁,也不算白来人间一趟。
上官府
“上官老弟,干!这…这三日醉,真…真不是浪得虚名,让人大梦三生,什么烦恼,都,都没有了。呃…”
上官霄看着醉得要说胡话的祁云压着心里的厌恶,好生劝着,只不过那双温和的眼里根本没有半点关切只有无尽的冰冷和轻蔑。
“大人还是不要再喝了,这三日醉虽然甘洌但是后劲儿极大,大人这样狂饮等酒醒后是要头疼的。”
上官霄虽然嘴上说着,可是根本没有拦着他,依旧冷眼看着祁云不要命般的饮酒,那份凉薄当真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