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根银针被拔出时,顾汐童轻轻地松了口气。
两辈子加起来,卓天佑是她诊治的最小的患者,每次施针,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顾汐童走到一旁,对一直陪着的卓景生说道:“景生哥,从今天开始,可以改为每十天施一次针。这样,可以让天天的身体得到更好的休息和恢复。”
卓景生点点头,他深知,这两个月来,顾汐童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
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起来,他心里充满了对顾汐童的感激。
“好!辛苦四嫂了,四嫂,你喝茶。”卓景生给顾汐童倒了一茶。
顾汐童将银针收好,接过卓景生手里的茶喝一口,抬头,见卓景生欲言又止的模样
问道:“你有事?说吧!”
卓景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傻笑一下,“是这样,我带着天天来家里叨扰,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几天,我在附近转了转,在甜水巷找到一户人家,他们家有间屋子出租,我想搬过去住。”
顾汐童听完卓景生的话,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说道:“景生,你这几天在外面转,有没有发现,这里与宁县有所不同?”
卓景生想了想,说道:“这里的街道比宁县的宽,人比宁县的多,楼房比宁县的高……”
顾汐童抿口茶,点点头,“除了这些之外,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人的穿着打扮?”
卓景生想了想,点头道,“上了年纪的人,衣着都差不多。但是,这里的年轻人的衣裳颜色比较鲜艳,式样也比较多。
年前,四哥带我去百货大楼和友谊商店转了转。特别是友谊商店的衣裳,那些式样,我之前见都没见过。
还有,那些衣裳的价钱都很贵。我看了一件呢子大衣的标价,一件衣裳标价一百二块钱。
一件衣裳,抵一个工人一个季度的工资。太吓人了!”
够细心,顾汐童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去年我和景然回来的时候,京北城的衣着还没有这么多样式,色彩也没有这么鲜艳。
男的多是中山装和军装。女的多是列宁装和军装,这一年……应该说这半年的时间,京北城的变化很大。”
卓景生突然意识到什么,“四嫂,你的意思是……”
后面的话,卓景生没有问出口,一双眼睛晶亮地看着顾汐童。
顾汐童笑笑,说道:“我想在京北城办间服装厂,你要不要一起来?”
卓景生在顾汐童对面坐下,问道。“四嫂,你不是在医院上班吗?你要办厂?个人能办厂吗?”
顾汐童双手捧着茶杯,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杯子,“嗯,我想办厂。
眼下,国家还不允许个人办厂。不过,我相信,个体经营的政策会下来。
就像高考一样,在高考通知下来之前,谁会想到国家会恢复高考?”
卓景生点点头,“也是!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顾汐童说道:“就因为我要在医院上班,许多事不能亲力亲为,才问你愿不愿意一起来?”
卓景生脱口说道:“愿意,当然愿意!谢谢四嫂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