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掀开车帘，小昙从抱着的药包后探出小脑袋，懵懂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怯生生呜咿呀着，指了指苏灵音，又抱着药包爬上马车。
顾清川替她拍了拍身上灰尘，本还沉冷的面色缓和不少：“来看姐姐的？”
小昙乖巧点头，将比自己人还要大上几圈的一堆药放在毯子上，最后又担忧瞥了眼苏灵音苍白的面色，抿唇捏紧指尖。
她还是有些怕，但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抗拒。
苏灵音心中有慰藉，伸手过来，替女孩将发丝别到耳后：“谢谢你，能帮姐姐隐瞒。”
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想到两人竟都会替她撒谎，小昙摇摇头后握紧苏灵音的手，又将药往她怀中塞了塞，显然十分担心她的身体。
见眼前一幕，顾清川伸手，将苏灵音还未喝完的药端了过来，伸手一捏，掌心多了颗梅子糖：“快喝吧，喝完好好睡会儿。”
许是身侧有人感觉安心，喝完药后的苏灵音沉沉睡去，只是睡梦中似乎并不安稳，眉心起了些褶痕，顾清川伸手轻抚着哄慰。
担忧再发生不好的事，这次顾清川和柳五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两人寸步不离守着，小昙则是坐在旁边安静习字。
墨笔摸索纸张的声音响起，一开始还是规整的笔画，到最后变成了朵朵歪七扭八的昙花，写到一半，她似有所感再次抬眸朝苏灵音看去，伸手碰了碰胳膊上的胎记。
有些烫。
苏灵音又做梦了。
梦里朦胧的白光泼洒在恢弘殿内，天池内开至天边的并蒂昙花在风中摇曳着，散开阵阵馥郁香气，苏灵音站在殿内中央发愣，
仙人银白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一直蜿蜒到天阶之下，她的眼前。
“师父，你回来了么？”
呢喃的轻唤飘散在风中，玄月转身侧眸，瓷白如玉的面上缓缓滑落一滴血泪，他神色透着平静的悲悯，很快就被白雾笼罩消失不见。
“师父！！”
苏灵音猛然从梦中惊醒，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额角全是惊魂未定的冷汗。
见她神色痛楚，在旁守了一天的顾清川眉心猛跳，忙不迭伸出手紧握苏灵音的掌心：“怎么？是不是做噩梦了？”
恍过神来的苏灵音轻轻摇头，抿唇不安：“是我师父。”
已经是第二次梦到玄月了，这到底预示了什么？寻常人做梦多半并无由头，可苏灵音是玄门弟子，频繁梦到意有所指的梦境定有所蹊跷。
车内静默下来，顾清川蹙眉开口：“既然是你师父，怎么会突然像噩梦般惊醒？”
苏灵音抿唇没说话，只怔忡的盯着车帘上晃动的风铃，片刻后沉默的缩回厚毯中。
她从未和顾清川说过自己重生一事。
梦中的场景陌生的令她震颤，血泪乃不祥之兆，她清楚的知道，这次梦见的是前世的师父，那个为了救他散尽修为，却只能眼睁睁看她死去的师父。
想到这她头痛欲裂，下意识闭上眼睛咳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