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上,杀死过他一千次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怪物是你……”可是,梁星渊却没有给他再说完的机会,失去辩驳机遇的楚君山被两根触手亲昵地缠绕在腰间,使他微微地仰起身子,承接上了梁星渊略带惩罚意味的亲吻。尖锐的齿列磕撞着,谁也没有留有余地,像是在通过亲吻的方式发泄不满,来侵吞彼此的存在。那些汹涌澎湃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楚君山很合时宜地闭上了想要便捷的嘴,那些不老实的触手缠绕在他的四肢、躯体,甚至还有更为深入隐秘的位置上,仿佛在他身上罗织了一张无形的网,让他最好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我并没有说这个。”在亲吻的间隙,梁星渊在他唇边轻轻的呢喃着,“为什么不躲?”楚君山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挑起眉,还未来得及回答,梁星渊接踵而来的亲吻就将他想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过了许久,他才找到机会:“你就想说这个?我杀你了一千次,你不在意吗?”楚君山直直地看向梁星渊的眼睛,仿佛在他的目光之中,所有的情绪都无从遁形。而那双黑色的眼睛也未曾避让,他就像是在表达一个承诺,或者是一个比承诺更加坚固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那把刀上,有你的气息。”那柄杀死他一千次的细长兵刃上,有楚君山的气息。那是一种来历不明的熟悉感,虽然他很疼,几乎难以忍受,每一次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生命就会在很短时间内,再一次被他杀死,但这样的熟悉感却成为了让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身体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塔伦多,你不能杀死他。甚至连反击,他也做不到。昔日鲜明的疼痛,他已经完全忘记,可是那双明亮的浅色眼睛,仍然镌刻在他的记忆中,连同这些封存的力量,一并还给了他。“……你,疼吗?”楚君山愣了一下,眼睫轻轻地颤动着,仿佛在模仿呼吸的频率,如一只蝴蝶展开的翅膀。梁星渊骤然一顿,抬起眼眸,重新认真地望向他,微微地笑起来:“不疼。”塔伦多这一族的怪物拥有再生的能力,断肢生长,心脏也可以复生。只不过,每一次重生,仿佛凤凰的涅槃,新的血肉凝结而出时,往往伴随着无法忍受的疼痛。在那些黑暗的深渊日子里,他已经对疼痛感到麻木。但万幸——楚君山最终获得了副本游戏的胜利,安全地离开了那个副本。只要看见你平安无事地离开,再怎样千刀万剐,都不疼了。“……”楚君山仿佛被那样灼热的眼神烫伤了一样,转过眼,还未说话,就感觉到周围的光带似乎靠得更近了一些。“别靠过去。”梁星渊缠在他腰间的触手仍然没有任何想要动弹的冲动,仿佛将他缠在自己身上,能够让面前这只仿佛无坚不摧的怪物获得一些安全感,“这里是深渊的底部,你看见的这些东西,都是整个世界恶念的来源地。”楚君山停滞了一瞬,转过身,和梁星渊一起抬起头,望向面前的这些光带,流萤般的光点在他身侧飞舞,耳边则是梁星渊的声音:“这里的光点里,承载着这条世界线里发生过的一切——”他垂着眸,望向那些如星海般浩瀚的光点,其中有两团隔得很远的光点异常灰暗。“这是我们的。”梁星渊转过脸,温和地望向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一点儿真相来:“你想要看看吗?”楚君山……会愿意将自己的过往展现给自己看吗?楚君山只是微笑:“也许不是现在。”他抬起手,那团光点就稳稳地降落在他的掌心,仿佛生来就归属于他。
楚君山的声音很温和平静,没有半点撒谎的意味,被那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很难令人不相信他的话。“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忘了。”楚君山抬起眼,锋利的上目线因此显得更加清晰,“你会知道的。”他的声音很笃定,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他等到最后,等来了梁星渊的回答:“好。”他相信他。·三十分钟后,一条触手探上了已经被拆成半个废墟的小洋楼的客厅。楚君山借着那条触手,被它稳稳当当送了上来。下一秒,触手倏地回收,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青年干脆利落的从地面大洞中翻了上来。深渊意志的影响犹在,梁星渊和楚君山经过简单商讨之后,决定尽快离开——不然,如果这里是游戏内部,他们的精神值已经被深渊所污染,饶是楚君山,也并不清楚,自己最后会被深渊意志同化成什么样子。经过这场飞来横祸之后,幺幺零被吓得夹着尾巴躲在餐桌底下。而现在,在闻到了主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之后,它才怂怂的探出头来,呜咽着朝着两个主人飞奔而去:“汪汪汪!”楚君山低下身,摸了两把小狗头,声音温和:“我们回来了。别怕。”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梁星渊一直站在他身侧,望着面前的一切,可是什么动作都没有。楚君山敏锐的感知到这一点,抬起眼,有些诧异地望向他。“我没事,只是在想。”梁星渊摇了摇头,“你对我从没这么温柔。”楚君山:“……”好吧,他已经忘了,面前的深渊之主,连小狗的飞醋也要吃。楚君山和梁星渊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之前两人在这间房子里的打斗。他捡起地上的抱枕,放在沙发上:“外面不知道已经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梁星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直起身,朝着楚君山皱起眉:“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他低声道:“蒋纯去哪里了?”副本唰啦啦——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动百货大楼里光秃秃的货架,发出一阵森寒的响声。不久,从地面的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阵细细密密的轻响,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宛若潮水一般从各个角落涌来。在贵宾休息室的暗角中,一个穿着白色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不断颤抖着,她极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失声的尖叫传出去,惊扰外面的东西。即使她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上已经满是伤痕,即使她的白裙子已经满是污渍,可是她仍然保持着镇静,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只是,一阵风吹过来,将人类的气味吹向了各个角落。霎那间,一直在空气中窸窣不停的声响忽然停止了下来。即使危险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