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嘛……”毕太彰拖长声音,慢吞吞说道:“元朗,你想复杂了。全省人事调整,涉及到方方面面,不可能一蹴而就。组织部是经过深思熟虑,深入研究、讨论,才形成现有意见。”
“他们了解干部,把谁安排到什么岗位,肯定觉得这位同志非常合适。”
“襄安市是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你最有发言权。康建勇同志去茅江市委主持工作,那么,他留下的政治财产,需要有一个很好的衔接。组织部千挑万选,最终确定章广延同志,是综合考量,和别的无关。”
“士雍同志刚来,还不熟悉全省干部情况,处于摸索阶段。我和他之前有过沟通,士雍同志并没提出不同意见。”
“工作嘛,总得有磨合,有熟悉的过程。这次全省人事调整,有四分之一的干部轮岗,调整力度之大,在我们省历史上,尚属首次。”
“所以,我们要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把合适的同志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充分调动他们的工作热情和积极性,以便更好的为民服务。”
“当然了,这份名单需要先在五人小组会上进行讨论,听取大家意见。你有不同想法,可以在会上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
从毕太彰的态度分析,厉元朗感觉他是故意为之。
很简单,在厉元朗和廖士雍之间种上一道刺,防止他们联手,以起到制约作用,有利于他掌控全局。
这是毕太彰的本能反应,更是政治手腕。
厉元朗觉得,有必要找章广延单独谈话了。
在传出省委要进行人事调整的风声后,章广延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说实话,谁不想趁此机会更进一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个道理都懂。
他按捺住强烈意愿,没有给厉元朗打一个电话。
这时候打电话,和伸手要官没区别。
一旦惹得厉元朗反感,后果很严重,有可能彻底丧失他在厉元朗心目中建立起来的良好印象。
私下里,章广延倒是和徐万东有过联系。
拐弯抹角谈了自己的苦闷。
徐万东好言安慰他一番,并说:“以我对厉书记的了解,他重感情,是一位值得追随的好领导。广延,相信我的判断,厉书记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我们每一个人。”
“宁平省刚刚经历一场风暴,正在从千疮百孔中逐渐恢复。你安心踏实工作,不要胡思乱想,以免影响你的情绪和思路。越在紧要关头,越要保持清醒和耐心。”
徐万东嘴上这样说,心里何尝不是和章广延类似。
因而,他的话显得苍白无力,对章广延起不到一点安抚作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章广延突然接到杨自谦打来的电话,让他在傍晚六点,准是赶到秀园,厉元朗要见他。
章广延一刻不敢耽搁,当即从中平市启程,前往省城襄安。
五点左右,他的车就已停在秀园大门口附近。
接连抽了两支烟,好不容易挨到五点四十五分,终于接到杨自谦的电话通知,他可以进去了。
呼……
章广延长出一口气,将刚要点燃的香烟收起来。
命令司机开车直奔秀园大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