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不同,厉元朗没有靠眼缘决定秘书,而是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欻欻写下一行字,交给刘玉农吩咐说:“你把这个交给他们,让他们三天内写好统一反馈给我。”
刘玉农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论述襄安市经济发展思路。
他立刻明白,厉元朗这是想通过命题,考察五个人的能力和水平。
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厉元朗看文件看得眼睛发涩。
站起身来直了直腰板,到饮水机那里续满茶水,慢慢走到窗户前,欣赏这座陌生城市的景色。
现在已是傍晚将近五点,夕阳余晖逐渐消失,伴随路灯亮起,襄安市即将进入夜生活。
还有十几天就到春节了。
襄安市地处西南端,海拔在一千米左右,属于亚热带湿润温和型气候。
无霜期较长,冬无严寒夏无酷暑,但降雨较多,气候潮湿。
一月末的襄安,白天气温在零上十度左右,夜晚最低也超过零度以上。
可这里没有供暖措施,冬季取暖多以空调或者暖风为主。
办公室温度适中,厉元朗并未感到寒意。
正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厉元朗转过身,刘玉农急匆匆走入,从脸上的表情中,看出他十分焦急。
“什么事?”厉元朗问道。
“厉常委……”刘玉农见厉元朗微微蹙眉,便想到了在下午的常委会上,厉元朗交代对他的称呼问题,急忙改口说:“书记,我刚刚接到祥谷区委书记章乾冬的报告,区襄威大厦楼顶,有一个农民工要跳楼。”
厉元朗面色一惊,“什么原因?”
刘玉农告诉他,农民工名叫邵阿宝,因为宇宏建筑公司拖欠他的工资,索要多次无果后,一气之下采取危险方式,爬上襄威大厦楼顶,要求公司将拖欠他的两万多元工资全部结清,并且嚷着要见市委书记和市长。
“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三点左右。”
厉元朗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人命关天,整整两个小时,祥谷区领导才向市委汇报,早干嘛去了。
于是,他立刻要求刘玉农马上备车,他要亲自到现场。
说话间,市长康建勇匆匆而来,不等他说话,厉元朗大手一挥说:“我们一起去现场。”
路上,厉元朗命令刘玉农,马上联系宇宏建筑公司负责人,要他赶往事发地。如果不来,绑,也要绑来。
康建勇无奈叹息说:“年关将至,拖欠农民工的工资问题一直让市政府挠头,每年都因为这种事不得安宁。”
厉元朗则说:“市委也好,市政府也好,全是为老百姓服务的部门,当然也包括为我们建设美好家园的农民工们。”
康建勇解释道:“书记,您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拖欠工资问题由来已久,这中间存在着复杂关系。”
“开发商拖欠建筑商工程款,而且大多建筑商都是先行垫付,这样一来,主动权都在开发商这边。”
“由于目前房地产市场处于疲软状态,开发楼盘销售情况不乐观,回笼资金缓慢,从而导致开发商手中资金有限。所以才出现你欠我,我欠他,最后欠到一线工人身上。”
厉元朗理解康建勇所说的苦衷,语重心长的说:“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成为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理由。农民兄弟在外辛苦一年,风餐露宿,吃苦耐劳,不就是为了年底挣钱回去,让一家老小过上一个快乐、祥和的春节么!”
“不过,你刚才提到的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市委、市政府要仔细研究,争取尽快出台一个妥善方案。”
说话间,红旗轿车稳稳停下。
襄威大厦楼下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附近的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闪着警灯,外围设置警戒线,有警察负责把守。
厉元朗刚下车,立刻围上来好几个人。
不用问,这几人便是祥谷区主要领导了。
祥谷区委书记章乾冬、区长杨旭全都规规矩矩站直,眼角余光偷瞄厉元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