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夜凉如水。
卫国公府里一片安静,卫国公夫人在二门口候着,见到端王上前见礼。
“臣妇拜见王爷。”
“夫人不用多礼。”端王点点头,“卫国公还未醒来?”
卫国公夫人红着眼摇摇头,“还没有,院正说若是今晚公爷不能醒来,就怕……”
卫国公夫人不由哽咽,眼泪落下来,她忙用帕子擦干净。
许衡上前扶住母亲,“娘,王爷带了郎中来,许是能有办法。”
“真的?”卫国公夫人面带惊喜。
许衡点点头,转头看向端王,“王爷,请。”
卫国公夫人见状忙让开路,这才看到跟在端王身后的康王,还有另一个眼生的面孔,一身素衣长袍,背着药箱,看上去很是不起眼,与药铺坐诊的郎中没什么两样。
卫国公夫人也不敢问,眼瞅着一群人走了进去。
她等在外面,不免有些心焦。
肖翎见厅中无人这才挺着肚子出来,看着婆婆说道:“娘,您先坐下,这一日都没好好歇歇。”
“你出来做什么?”卫国公夫人看着儿媳道,“你现在双身子,快回去歇着。”
“我现在月份大了,就得出来走走,不能总是坐着,您放心,我好着呢。”肖翎挤出一抹微笑道。
她知道婆婆担心公公,她也担心,公公是家里的顶梁柱,要真是有个长短,只怕婆婆跟丈夫都受不住。
婆媳俩坐在一处静静等着,时间慢慢流逝,等的人心中焦急不已,却又不敢进去催问。
屋内,任勉正在行针,额头上密密实实的汗珠,卫国公头顶上一眼望去扎满了银针,看着很是唬人。
康王坐在一旁,脚都有些软,眼睛也不去看卫国公,这么多针扎在头上,实在是吓人。
任勉落下最后一针,这才长长地松口气。
“如何?”端王看着他沉声问道。
任勉道:“现在还不好说,等收针之后看看。”
端王:……
许衡亲自给任勉送上一盏茶,“任郎中,请喝茶。”
“多谢世子。”任勉接过茶也不顾上礼仪一饮而尽,拿出帕子将头上的汗珠擦拭干净,这才坐在一旁开药方,等收针的时辰。
萧沐宸一见,看了许衡一眼,“让任勉在这里等着,你跟我出去说话。”
许衡点头,康王也跟上,任勉起身送他们。
几个人并未走远,就在隔壁屋子里,三人落座。
“奉城伯那边可有把握?”萧沐宸看着许衡问道。
“他已经联系了御史上书,亓坪府一事牵涉重大,治下数县民有饥色,荒田甚多。张广安在任时,不仅替太子私吞赋税,库粮,还盘剥百姓,私蓄良田,逼得百姓流离失所。”许衡沉声说道。
康王一向忠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怒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实在是太嚣张了。”
许衡看着端王面色沉沉,小心翼翼的又开口说道:“亓坪府接连两年报灾,朝廷两年免除亓坪府税粮,还拨粮拨银赈济,瞿大人抵达之后微服私访才知,亓坪府压根就没什么两年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