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夏找了个借口,“各位先上去,我去趟茅厕。”
汪大夏折返,跟在陆缨身后。
陆缨走过去,也发现魏采薇身边某个人不见了,使了个眼色,“去那边说。”
龙舟赛的日子,不好让人知道锦衣卫丢失了流放者。
离开人群,魏采薇把丁巫去买冰碗就没有回来的事情告诉了陆缨,陆缨并不着急,说道:“我派人暗中跟踪丁巫,问他们就知道了。”
原来陆缨并不放心看台,她一直没有放松对丁巫的监视。就像当初派人跟着魏采薇一样,从不放过任何可疑。
魏采薇首次觉得陆缨多疑也是优点,“赶紧去找暗探。”
陆缨吹响竹哨,召唤暗探,但是吹了好几次,都没有暗探过来回话。
陆缨眉头一皱,吩咐手下分散寻找。
手下们在一颗大柳树下找到了两个暗探,他们两个都已经晕了过去,身边还有泼洒的冰碗,莲子、芡实、桃汁等等撒了一地。
魏采薇试了试鼻息,“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应是有人在冰碗里下了料。”
汪大夏突然窜出来,“这地方远离魏大夫坐的看台,他们如何监视?”
“你怎么来了?待会还要决赛!”陆缨从昏迷的暗探怀里摸出一个西洋望远镜来,“当然是用这个监视,靠的太近会被人发现。”
汪大夏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如此,就连魏采薇座位旁边一个熊孩子正在挖鼻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地方是个绝佳监视之地,远离人群,还有树荫,以及,离卖冰碗的摊子很近,边吃边监视。
汪大夏把望远镜还给陆缨,“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丁巫跑了,他还有同党暗中协助。第二是有人对丁巫不利,把他从锦衣卫眼皮子底下绑走了。”
流放者在遣返途中逃跑,就是逃犯,可以当场击杀!
魏采薇心急如焚,“丁巫不可能逃跑,如果非说他有同党,那就是我。可是我当时就在看台上,怎么可能分身往冰碗里下药,弄晕锦衣卫暗探?一定有人绑架他,而且早就盯上了,晓得锦衣卫在盯梢。”
陆缨说道:“定是绑架者乔装冰碗摊主,先弄晕了我的暗探,再绑走了丁巫。可是丁巫一个大活人,如果被人绑架,一定会反抗,怎么没有路人觉察?”
汪大夏见魏采薇着急,指着一溜卖冰碗的摊子,“你看冰桶都用厚棉被裹着,里头可以藏人,我先去瞧瞧,万一碰到艺高人胆大的,人说不定还在桶里头。”
言罢,他真的每个冰桶都打开看了,一无所获。
另一边,陆缨牵了条猎犬,魏采薇把丁巫惯用的折扇打开给猎犬闻着,要狗带路,在龙舟赛刚开始的时候,丁巫一直摇着折扇,给她扇风。
魏采薇眼眶有些红,“他把我亲妹妹呵护,我却把他弄丢了。”
魏采薇后悔啊!上一世丁巫一直安安稳稳的在铁岭当书吏,一直到改朝换代,新帝登基,赦免丁汝夔之罪,赐回财产,另给了官职才到京城,父子团圆。
这一世,因她的原因,丁巫被带到京城指认身份,结果就遭遇不测。
猎犬把众人带来卖冰碗的地方,就不再前进了。
丁巫总不能钻进地里去。汪大夏等人问摊贩,皆称不知道:“……那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买冰碗的客人,我们都忙着收钱做生意,谁会注意这些。”
京城之下,该如何找起?
魏采薇努力把眼泪逼退,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严侍郎,我们那晚联手骗过了他,但是锦衣卫内部一定有人泄密,引起了他的警觉。丁汝夔被单独关押,只有陆大人的手令才能见他,想要弄死丁汝夔很难,但是丁巫就不一样了。丁巫是丁汝夔唯一的软肋,抓住丁巫,就控制了丁汝夔的命脉。”
陆缨目光一亮,“你是说严侍郎用丁巫的性命来要挟丁汝夔?”
魏采薇点头,“身为一个慈父,儿子和自己只能活一个,会作何选择?”
汪大夏灵机一动,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反过来看,只要丁汝夔活着,丁巫就一定活着,因为还要用丁巫的性命来威胁他呢,魏大夫不要着急,丁巫纵使会受些皮肉之苦,却不会有性命之忧。京城那么大,严侍郎权势滔天,我们即使有证据也要不到人,所以,我们——”
“我懂你的意思了。”陆缨说道:“我们立刻回诏狱,看谁传话用丁巫来威胁丁汝夔自尽,谁就是内奸,再顺藤摸瓜,从内奸找到丁巫被关押在何处。”
汪大夏要跟去,被陆缨阻止了,“待会还有决赛,临阵换将,会动摇军心,你做好你的事情,我做好我的事情。你把第一名划到手,我会找到丁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