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说道:“用来约束自己的规矩,就不要拿去约束别人了。”
汪大夏干脆把两个护身符都挂在脖子上,“你不要算了,我戴两个更保险。”
陆英想起了什么,问:“你的私房钱在陆大人手里,你哪来的钱买这些护身符?”
汪大夏一懵,“你们锦衣卫征用东西还要花钱吗?”
陆英简直无语了,“锦衣卫是朝廷官员,不是土匪!你这是明抢啊!”
汪大夏一脸无辜,“我没抢,我对那个大和尚说锦衣卫需要征用寺里的护身符,和尚就给我一大把——车上还有呢。”
陆英反问:“你都打着锦衣卫的名头了,那和尚还能不给你?”
汪大夏双手一摊:“我协助锦衣卫办案,身无分文,你要马儿跑,又不准马儿吃点草,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你——”陆英扬起鞭子,恨不得抽他一百下。
汪大夏往后一跳,将矛盾转移,指着墓穴说道:“棺材开了,你快去看看。”
陆英收了鞭子,过去一瞧,
十年了,已经化为白骨,仵作下去验骨,填写尸格,说道:“陆统领,死者小腹处确实有一副婴儿骸骨。”
仵作将一根根骸骨从棺材里清出来,排列成型,一大一小,完整的两句骸骨。
锦衣卫在骸骨四周升了一堆火,仵作打开一炳红伞遮住骸骨,从上而下的勘验骨骼。
这是宋朝著名仵作宋慈写在《洗冤录》里验尸的办法,此法可以看出骨骼是否有破裂的痕迹,如果有,就说明生前遭遇暴力打击。
仵作将大小两句骸骨都验了一遍,说道:“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陆英双手渐渐握紧,“书童没有说谎,禾小姐死于王婆子制造的难产,一尸两命,胎死腹中。”
这时锦衣卫挖到了另一个棺材,这个棺材很小,只有禾小姐的一半,打开一瞧,果然是个空棺!
陆英对着空棺托腮沉思,“禾二小姐逃亡,那一年她七岁,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十七岁了,陈千户父子还有王婆很可能是她杀的。”
仵作说道:“标下上午验过王婆尸体,腹部肿胀,有水,指甲缝里有泥沙,死因的确是溺水,但不能排除有人将她按在水里淹死。”
陆英问:“汪大夏,你怎么看?”
没有任何回应。陆英回头一看:人呢!
手下指着马车说道:“陆统领去看开棺的时候,汪衙内就已经躲在马车里了。”
真是贪生怕死又怕鬼。陆英走去马车,揭开车门,汪大夏就缩在车角,闭紧双目,双手捧着一个铜佛,念念有词:“我佛保佑,群鬼退散急急如律令!”
好么!佛教和道教混在一起了。
陆英哭笑不得,目光落在铜佛上,问:“你小子把天安寺的铜佛给偷走了!”
“征用!是征用!”听到陆英的声音,确定不是鬼,汪大夏才睁开眼睛,说道:“征用不能叫偷……征用!……锦衣卫的事,能算偷么?”(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