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当时觉得是悖论,可如今想来,那是母亲唯一的心愿。
七月十五这日,她双腿还不能着地,但屁股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
今日青衣坊闭门谢客,一大早庚姑几人便接连送了生辰礼过来,庚姑更是夸下海口,午膳的菜堪比鹤鸣楼,苏沅倒是有些期待。
忙活了一个上午,待菜准备的差不多了,唐赛男过来先将苏沅推上主位,几人也接连落座,庚姑先举杯道:“今日沅沅生辰,我先说一句,守得云开见月明,祝我们沅沅大仇得报!”
苏虎和唐赛男鼓掌应喝,“好!”
说话间,外头的门“吱——”的一响,庚姑眨了眨眼道:“谢诏应该到了,让他买酒来着。”
话音刚落,谢诏便提着两壶女儿春大步走了进来,“我可来晚了?”
苏沅抬眼,见他眉眼清冽,正瞧着她,她莞尔
一笑,“不晚。”
庚姑起身道:“正等你呢。坐,坐到沅沅旁边去。”
谢诏从善如流,刚坐下,他低眸看着苏沅,沉声道:“阿沅,生辰快乐。”
音色温柔,眸光明亮。
苏沅听的心中一动,轻笑道:“多谢。”
庚姑将二人私下动作尽收眼底,哎呦道:“不许背着我们说悄悄话,今天大家都是朋友,沅沅不能喝酒,但是你们能喝,都给我喝尽兴了,不尽兴可不许走。”
谢诏利落道:“好。”
众人皆一个个的祝她生辰快乐,吃过两三轮后,庚姑和唐赛男便放开了喝酒投壶。
谢诏起先并未没参与,他陪她说话,给她夹菜,待她吃的差不多了,他方才开始和她们对饮喝酒。
大多时候他也不说话,投壶输了便喝,赢了便倒,十足的人狠话不多。
但他很少输,可不过三轮下来,他白皙的面上也现了红晕,眸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清明与冷静。
苏沅偶尔侧目看他,却发现他总在看着自己,从克制的,隐忍的,逐渐变为大胆的,放肆的。
苏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便止不住的喝茶饮水。
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有些想上茅厕,可唐赛男正喝的起劲,她扯了扯唐赛男的衣角,“赛男,赛男……”
唐赛男双眼迷蒙的看向苏沅,“姑娘怎么了?”
苏沅小声道:“我想上茅厕。”
“哦,什么?没,听清。”
“上,茅,厕。”
“哦,”唐赛男点点头,煞
有其事的重复道:“上茅厕”,尔后腾的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扯着嗓子道:“姑娘想上茅厕!我不能再喝了。”
全场静了一瞬,皆看向唐赛男。
尔后,唐赛男颓然坐下,趴在桌上喃喃道:“姑娘想上茅厕……”
……睡了过去。
苏沅扶额叹息,果然,这帮人喝醉之前可曾想过她这个行动不便的病人。
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