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闻言,好奇道:“为何你不认为是仇杀,或者情杀?一定是当日前去现场之人?”
苏沅道:“一次杀二人,且现场没有其它痕迹,行事干脆利落,不像是第一次杀人。”
谢诏晃了晃茶杯道:“是,从验尸结果和现场痕迹来看,此人是蓄意谋杀,且一早城外的紫竹林便传出闹鬼一事,闹鬼实则闹得不是鬼,是人。
因此,凶犯是一早蛰伏在紫竹林中等着杀人。”
这当,唐赛男坐在廊檐下一惊,“当真?那如是那日我和英丫头先到,会不会我们也……”
苏沅沉默不语。
谢诏道:“未必,你足够敏锐,不会让他如此利落的逃走。”
苏沅心思百转,“蓄意,谋杀,传闻……”
“或许那日的香客中没有凶犯,但即便不曾上山,从紫竹林回城也要下山,既然下山,必然会留下痕迹。”
谢诏道:“死者二人死时应该是戌时过半,在这个时辰之后下山
的人京兆府都一一查问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结伴而行,并无杀人时间。”
苏沅又道:“下山只有那一条路?”
谢诏点点头,“怀恩寺坐落在白马山腰,白马山东南两面十分陡峭,如刀锋削就,难以攀越,西面虽临水,但皆是断壁瀑布,虽地势较东南面平缓,但若在水中,危险程度不减反增。
北面则较为平滑,因此先帝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开辟出如今这么一条上山的山路,若真有人能从另外几面下山,恐要翻越激流与峭壁,生死一线。”
谢诏说完,话头一顿道:“阿沅,我希望你对此案莫要心急,且等一等。”
苏沅不解:“为何?”
“一则是你双腿不便,即便你对此案上心也无法真正做些什么,不若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待双腿好全再去探查也不迟;二则,此案若真与前两案有关系,如今在京中闹得如此之大,此事对于你有利无害。”
苏沅看向谢诏,大略猜出他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他心中对此案已有了七八成把握?
“你猜出凶手是谁?”
谢诏摇摇头,“没有,但我知道你定然能做到!”
苏沅没有再问什么,若是知晓真相,确实须得她能去怀恩寺外看一看,否则自己如笼中鸟一般,根本无法做成任何一件事。
此案寻不到新的线索,朝堂上有人参核,陛下怒斥京兆府养了一群废物,京兆府尹薛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八月
二十,陛下下令严查,责令他在三月内破案,若是无法做到,那么他这个京兆府尹便让别人来当。
刑部虽也压力颇大,但终归有周惟敬顶着,较之京兆府尹稍稍好些。
此案闹得如此之大,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薛蘅也不敢随意造就冤假错案,因此他一日日的急得掉头发。
苏沅恢复的很快,差不多月余的功夫已能正常走路,虽不能久站,但是每日一两个时辰尚可。
苏沅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和谢诏去寻了京兆府尹薛蘅,三人在京兆府密谈了许久,虽不知谈了什么,可苏沅二人走出京兆府时,薛蘅明显松了口气。
今日已是九月二十,深秋落叶,怀恩寺外又是另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