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枢道:“想到什么了?”
苏沅道:“那异乡客若被人绑在凳子上,尔后凶犯用湿透的宣纸一层层的覆在他的脸上,那么就会伪造成异乡客溺水而死的假象,但因为他并未真的溺毙于水盆中,因此他腹中无水。”
魏灵枢点点头,“我记得谢诏曾说过,那人被发现时周身地上都是水渍,以此以假乱真,兴许如此,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一个人为何要把自己溺死?”
苏沅道:“可仍有疑问未解,那人是如何将自己的痕迹清除的,那异乡客若是被人绑在凳子上,为何不呼救?”
魏灵枢道:“你又不是刑部的,管这些干什么,不如想想去哪里玩,本公子带你去?”
苏沅道:“我还是想去陇西客栈看一看?总觉得那日我们去漏掉了什么?”
魏灵枢道:“一个人杀了人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要我猜,兴许那异乡客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在那陇西客栈内。”
苏沅来了兴致,道:“为何这么说?”
“若真是在那里杀了人,岂会没有痕迹,说不定是在别处杀了,尔后被他挪到客栈内的?毕竟客栈在一层,若是能将窗户撬开,尔后将人放在凳子上,伪装成在客栈内死亡的假象,也很简单。”
“若是从窗户进,太过麻烦,痕迹清理起来定然不会一点痕迹就留不下,不过……”
苏沅突地想到什么,她看向魏灵枢道:“陪我再去一趟陇西客栈看看
。”
魏灵枢起身走到苏沅身后,顺道揣了几个青枣在怀中,“你又想到什么了?”
“去客栈一看便知。”
魏灵枢摇摇头,“得了,本公子我今天送佛送到西,再陪你去一趟,只不过结束之后你得陪我去看变戏法,听说京中来了个不唱戏专变戏法的班子,想去好几日了。”
苏沅道:“好,谢诏今日忙吗?”
“听闻刑部忙的底朝天,他平日里一待就是一下午,整日案牍劳形,差不多都快成刑部的台柱子了。
不过我说刑部这破地方有什么可待的,吃力讨不了好,都是些万人嫌得罪人的活。苏沅你得空改日劝劝他,让他去那些吏部什么的地界混混脸,免得今后上了朝,别人只会嘲笑他是个破查案的。”
苏沅道:“他自有他的打量,不过你何时这么关心他了?”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今后若跟着他吃了苦头,想着吃回头草找本公子我,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本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苏沅扑哧一笑,“是是是,魏小侯爷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是我不长眼,是我没福气。”
魏灵枢啧啧啧了三声,惊讶的停下来绕着她看了一圈,“苏沅呀苏沅,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来?少见呀?怎么?开窍了?发烧了?”
苏沅抬手打掉魏灵枢想要伸过来的手,脸色微沉道:“走不走?不走我自个走
!”
魏灵枢立马又推上她往前走,喜滋滋道:“走!”
二人一路到了陇西客栈,掌柜的见怪不怪的,这客栈几乎已成京兆府家的了,虽是开门做生意,但是人来人往都避讳的很。
五六个小二辞了一半,掌柜的也无账可算,整日坐在柜台后愁眉苦脸,也有几分辞了活计回乡的打算。
苏沅二人到的时候,掌柜的头都没抬,魏灵枢见此,直接推着苏沅进了案发之地。
魏灵枢将门打开,苏沅道:“将我推到那铜盆前。”
魏灵枢将她推了过去,苏沅微微抬眸,看向头顶的悬梁柱,因着这客栈有两层,楼上楼下皆是客舍,因此陈设差不多。
异乡客住的是倒数第二间,对应的也是二层的倒数第二间,苏沅指了指头顶的木板道:“你上去看看,可否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