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问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热带雨林项目的款项拨下来以后，宋葵照例给投资人写了一封感谢信，信件刚发出去，季先的邮件图标亮了。
宋葵愣愣地，耳畔响起轰鸣声。
她看眼房门，确定没人。
点开图标，需要密码。
这个账号是电脑自动登录的，且不是季先常用的那个，如果不是它亮起来，宋葵几乎注意不到。
她思索片刻，按照季先设置密码的习惯，用大写写下sk，后面加上她的出生年月日，a先生的邮箱打开了。
屏幕里整整齐齐罗列着宋葵自大学以来发给投资人的一切邮件。
从“a先生您好，我是宋葵，非常感谢您资助给我的相机”到“对不起a先生，劳您费心了，可我想解释一下，我此次失踪并非故意探险而是不慎迷路”；
从“a先生谢谢您，我这次用您资助的相机拍出的照片获得了特等奖”到“a先生请放心，我的病完全好了，可以继续出任务”；
从“a先生，我顺利回温市啦”到“a先生，我们的纪录片上映了，您看了吗”……
一封封邮件被逐个点开，宋葵喉咙发紧，抬手胡乱地抹掉眼泪，继续看。她要看完。
季先抱着孩子上来找她，门一推开，她迅速侧身掩住脸。季先把孩子交给保姆，走进去，反锁上门，而后便看见了电脑屏幕上的邮件。
“什么时候……”宋葵低着头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先轻叹口气：“大二那年看见你对摄影感兴趣，我刚好有奖金，就想给你。”
“我是问，”宋葵咬了下嘴唇，克制住哭腔，抬眼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季先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不敢说，说了怕你生气。”
“你快说。”
季先垂眸看了她半晌，俯身抱住她。
“我高二，你高一。”季先亲她耳朵，“那天是你第一次军训，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硬了，回去的那天夜里，我更是……”
宋葵的耳朵烧起来，打他背部：“不准说了。”想想又觉得奇怪，“那你、那你为什么不向我表白？高中不准谈恋爱，大学呢？”
季先低叹一声：“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对你是欲望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我不想毁掉你。”
“……现在呢，分清了么？”
“更分不清。”季先紧紧抱住她，“只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少年时期，是梦里旖旎不可得的影，到了后来，是想揉进骨血里的情。
无法区分是欲是爱，但必定是——非你不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