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样的天子娇女,才对入宫后的诸多规矩诸多不适,对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倍感心力交瘁。
要是当年能据理力争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就会跟姑姑一样。再差,也不至于一辈子苟且在深宫中,等待皇上时不时的宠幸。
她真是个在蜜糖里长大的女孩儿,到此时此刻,还天真的回忆起小时候的美好。想着想着,她就想明白了。
她要帮一帮家里人。毕竟是她的亲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是她贾元春每日梦回的——家。
……
……
“那封信到底是谁给你的?”
回去的马车上,贾母罕见的肃声盘问。
瞧着老太太的神情,宝玉心中越发觉得不妙。他犹豫片刻,才说道是贾政的主意。
贾母又追问起原因,宝玉知道的亦不多。贾政的信,宝玉也未敢翻阅。
宝玉只好道:“爹爹昨日昏过去之前,我听说琏二哥、隔壁的大堂哥都有上门。我只知道二嫂子是哭哭啼啼离去,其他的,就实在不知道了。”
贾母听的浑身一抖,她早年一直跟老国公朝夕相处。权谋之术,哪怕不如老国公的老谋深算。见多了猪肉,也知道猪跑起来是什么样子。
贾母心里清楚,贾家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强压住心头的火气,一路进了家门。才过二门,就迎面碰上久候的王夫人。
后者担心一整天,就怕贾母入宫是为大房的人求情,更怕对方入宫不是为大房求情。
复杂的情绪,让她拦下贾母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局促道:“老太太奔波辛苦,元春那孩子可还好?”
贾母心中本就带气,连话都不愿意同她多说。直接领着宝玉,就杀入贾政的寝居。
躺在**休养的幼子,见到老母亲气势汹汹的杀进来,作势要起身请安。
贾母冷冰冰道:“不必了,你若还当我是你娘。你接下来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
见贾母一开口,就把话说的如此重。贾政暗道不妙,更不敢在**耽搁。他一个翻身,从**下来,直接跪在冰冷的地面。
见贾母连劝住的话都没有,跟在后头的王夫人也是吓了一跳。
“你莫当我是老糊涂,你把最近家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贾母厉声道,“倘若你现在不说,往后再想同我说,我可就当自己不知道了。”
贾政本就是个没主见的,要是他能顶着一顿棒槌,把事情强行搪塞过去,说不准也不会有其后的麻烦。可他要真有主见,那他大哥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待贾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完,贾母气的哆嗦起手,指了指贾政,又指了指王夫人。
“好啊,好啊你们几个。一个个有什么事,都瞒着我。都把我当成睁眼瞎,成日里说些好话哄骗我……真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听到老太太越说越是语无伦次,贾政忙从地上抬起头,只一看,就发现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青一阵白一阵。
“娘!!!!”贾政还是有孝心的,忙从地上跪行到贾母身前,扶着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身子。
“老太太。”鸳鸯也看不出不对劲,更是从旁一把抱住贾母。
宝玉真是彻底慌了神,不住急道:“祖母,祖母。快去请太医!”
已近八十高龄的老太太,终于让自家晚辈气晕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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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下朝时,就马上被张皇后请至面前。夫妇二人成婚多年,爱意虽已消去不少。彼此间的敬重,到比早年更多一些。
听闻贾母入宫的经过,以及所求之事。李贽有些微妙道:“你说她是真不知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