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哪有功夫管这件小事,只对贾琏追问道:“我那大哥呢?”
“我爹……我爹在屋内。”贾琏还在抹泪,他如今真叫一个六神无主。
“去,把他喊来。”贾政强撑着精神,坐在软榻上安排起事情。
事到如今,自己这个大哥还想置身事外,舍不得自己的金面子,反倒推出儿子来顶锅。
“二叔,求你救救我们吧,侄媳给你磕头了。”王熙凤跪在地上,一边低声啜泣一边惊慌道。
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哪里又有当年弄权铁槛寺,草菅人命的嚣张。
贾政不好跟妇道人家开口,只好搪塞几句,又摆手让他们夫妇出去请贾赦过来。
终于得了半刻空闲,王夫人赶忙抬手拍着相公的后背。
她强压下心中的窃喜,小心问道:“这事,可会牵扯到我们家玉儿?”
初听此话,贾政猛地回过头。眼神中的惊愕,好像看见什么鬼怪一般。
真是无知妇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自己那点小算盘。
他知道夫人的算盘,无非就是惦记大房手中的爵位。贾琏一旦死了,继承爵位的人肯定是宝玉。
可那也得咱们贾家手里有爵位啊!!!夫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
弄个不好,抄家都是轻的!!
就是元春丫头,都要给打入冷宫。
……
……
贾赦到最后还是没来,他实在抹不开面子。
可能自己也是觉得此事不大,说来说去也就当一回掮客。真要追究起来,推说自己不知情不就好了?
他没来,宁国公的当家人贾珍,倒是带着儿子贾蓉一起来了。
他们父子俩都是色中饿鬼,倒没有谋逆的胆子。可他们的麻烦事也不小,竟然是跟亏空大案有关。
自打儿媳秦可卿早逝后,宁国府就彻底没了靠谱的持家人。府上几百号人整日吃喝,花销甚大。
为了填补这个窟窿,当时京师勋贵四处找助力,一同图谋海事的款项。贾珍得知此事,是第一个拍板加入的顶级勋贵。
如今连齐国公陈家都被抓进天牢,他才慌慌张张的找贾政借钱,想要弥补一下朝廷的亏空。
真是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贾政从贾珍口中得知天文数字,方才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涨。
“你们到底是怎么花的?近百万两银子,就是铺在地上都跟几座小山一样。你们府里的人,就这么荒唐,啊?”
贾政虽然甚少管家,可他知道这么多银子,光吃吃喝喝必然不可能。
必然是全府上下生出无数蛀虫,主人糊涂下人贪污,一起做下的荒唐大事。
贾珍说到睡女人,还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不放过自己儿媳。可说到管家有道,连他和尤氏在内,都是些糊涂蛋。
他们府上的下人,在外买房买奴的事情,早已弄得人尽皆知。偏偏贾珍还以为此事,是自家门风兴旺的缘故。
不然为何荣国府只有一个赖嬷嬷在外有家有奴,而我们宁国府却有那么多受抬举的下人。
贾珍把事情想的见到,才会如此糊里糊涂度日。如今李贽底气甚足,执意要大办两案。
贾珍才想起上门求情,一来想跟荣国府借些银子,二来想让贾政出面,给陛下说说情。
只要宽限些时日,咱们贾家又有多少钱是填补不上的?
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贾政不得而知。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他终于给贾赦和贾珍联手气晕过去。
……
……
荣庆堂处,贾母还在安慰史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