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日找冯兄弟喝酒,原本是想说一说薛家兄弟的事宜。大家都担心他的安危,不免喝了些酒。这冯兄弟一时喝上头,就跟我们说起他自己听到的消息。”
王子腾是多老辣的人,直接追问道:“他有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听到的。”
“孩儿自然是问了的。他原本是不想说,架不住孩儿再三打听。原来他跟鲁指挥使的儿子交情十分好。那夜,鲁大人回到家中。就跟自家妻儿抱怨起,说自家要大祸临头。他儿子心忧之下,招来兵马司的士卒一问,才探知倒此事。他又做了个局,将此事透露给冯兄弟。”
如此听下来,一切倒是严丝合缝。王子腾心头怒火狂涌,直接让管事召来府中所有下人。再三盘问之下,还真让他找到三个罪魁祸首。
这三人,一个是灶房的伙计,一个是大夫人院里的小厮,最后一个是门房的下人。王子腾当即命人查明三人来历,除了一个家生子外,另两个都是外头买来,从小就待在王府,时间倒也不短。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打死报官。哦,咱们王家自己就是官啊。
那就不必告知京兆府伊了。直接草席一卷,连夜丢至城外乱葬岗。
收拾了这批宵小,王子腾带着几分余怒走入夫人房中,责问起对方是如何治家。他这位好夫人也是深感莫名其妙,直接道:“凤丫头都敢对外头说:告咱们家造反都不怕。怎么下人说一些闲话,老爷就怕这怕那。”
“你……”王子腾瞧着夫人那张不以为意的脸,实在不知要作何感想。
好在他平日威严甚重,夫人见他这副气极的模样,忙赔礼道歉道:“是我这几日疏于管教,既然不好说,我以后盯紧点便是。”
这般糊稀泥的态度,叫王子腾还如何寻问自家夫人,平日是否有言语失当的时候。
心中哀叹一声,王子腾回到书房抓紧想着对策。
向陛下请罪是一定要的,不管这屎盆子是谁扣到头上,王子腾都知道要先洗脱自己的嫌疑。
谁叫他的好外甥女生了个皇子呢?谁叫这孩子生的白白胖胖,眼看要一点点长大呢?
就算心中真有此想法,现在说起来也太早了。
真的太早了!!!
元春的孩子,都没开始读书学字呢。
……
……
“怎么样,怎么样?陈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宝玉一回来,宝钗就止不住出声问道。他们夫妇一听到薛蟠失踪的消息,早已是六神无主。托了宝玉三番四次上门,只求从陈恒口中打听个只字片语。
瞧着夫人这般急切,宝玉甚是艰难的摇摇头。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答应大舅哥的请求。只派个寻常管事出门,也不必让大家现在劳神辛苦。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宝钗急得团团转,如今身在异地,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琏二哥又跟着史家世伯在余杭转悠,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宝玉没得法,只好安慰道:“你别急,等明日,我再去趟县衙打听打听。”
……
……
“相公……”
黛玉走进陈恒书房时,对方正在桌前深思。瞧出自家相公的忧虑,黛玉放下手中的参茶,悄声问道:“相公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一定是薛蟠?!”
陈恒脑子里亦是乱糟糟的,现在柳湘莲跟薛蟠一同下落不明,根本不像原书中的遭遇。
他也是不知这俩人发生了什么,才会落到这个结果。
黛玉不知陈恒身在其中的困惑。只听着这话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相公,倘若不是薛蟠。还能是别人吗?”
陈恒被一言点醒,猛地抬头看向林黛玉。夫妻二人怔怔的看向彼此,直到陈恒面上露出几分喜意,连声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